第19部分 (第1/4页)

他感觉,往常幽深的巷子好像更深了、静了、冷了。

走到谷宇家的小院门前,凌朔自己愣了一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赶过来,把几乎是他未婚妻的女人丢下,就为了那突然断掉的电话。

因为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过来,他会后悔。

从来都没有后悔感觉的他居然担心未来会后悔,而做出了这种对他来说奇怪的举动,只为了这扇破旧院门里面的笨蛋!

凌朔正想推门,一直被忽略的手机又响了,想来他的突然不见让爷爷他们为难了吧。

凌朔想了想,缩回推门的手,转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小朔,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不见,燕家人都走了,包括即将成为你未婚妻的燕祖儿。”凌修阳吼道。

“四叔,你不是劝我考虑清楚吗?怎么又一副替我着急的样子啊?”

“哎,你还好说,我不就跟你说了几句话吗?现在,所有的人都‘怪’我,好像是我把你说走的一样。好了,说吧,你现在哪里?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丢下这边这么重要的事情跑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重要,反正我都做了。到时我会亲自去燕家道歉的。”凌朔说。

不过后来凌朔隔了好几天才从[听风小区]抽空过去燕家道歉加退婚,没有见到燕祖儿的父母,更是没有见到燕祖儿,就被仆人用一杯清水招待了。凌朔当时也没有多坐,因为担心谷宇。反正这婚事就这么黄了。

“燕家人很气愤啊!别给我转移话题,那种事本来就要你去道歉的,也幸好没有请外人,光是这样,都很伤一个女孩子的心了。你在哪里?”

“我……”凌朔刚说一个字,空着的耳朵耳尖地听到院子里低低的抽泣声,顾不得回话了,走上两步台阶,推开了破旧的院门。

——

“喂,小朔,小朔,小朔,你怎么啦?说话呀!喂……”凌修阳举着电话看了看,咦,没有断线啊,怎么就没声音了呢。

大厅里还没有离开的雷恩、狄更斯、祖德一齐看向凌修阳,雷恩问:“四叔,凌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凌修阳摇了摇头,说:“电话明明还在通话中,可小朔就是没有说话。不信,你们过来听。”

几人凑过去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又好像有别的什么呜咽声,太细小了,他们听不真切。

“修阳,是不是小朔的电话?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凌习棹站在旋转楼梯的上方严厉地问。

凌修阳手一滑,话筒掉了下来,悬在桌子下晃悠着。

然后,再拿起话筒时,那边挂断了。

凌修阳有点欲哭无泪,仰头看着楼梯上方的凌习棹,说:“父亲,我们也不知道小朔在哪里,他没有说。”

“要是他回来了,叫他来我的书房。”厉声说完,转身走回房间了。

祖德说:“四叔,你猜猜凌可能去哪里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凌修阳想叹气。

“凌会不会回他的房子了?”狄更斯说。

“今天这种时刻他回什么房子?那里有没有人。”

“难道那个电话是……小可爱的?”祖德说。

话一出,几个大男人的眼睛亮了,可表情也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复杂了。

————

凌朔看着跪在小院中烧着纸钱的谷宇,头顶的阳光如此温暖,他却感觉谷宇跪在了冰天雪地之中,那么孤单、那么悲伤、那么脆弱……

谷宇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听到身后的小院门被推开了。

房间里再也听不到母亲压抑着的轻咳声和电视声;再听不到母亲轻柔地叫他宇儿;再看不到母亲温柔的笑容……

母亲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变成了一捧灰。

三天前,母亲躺在屋檐下的暖阳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可眉心的浅皱却是对世间最不舍的留恋。

凌朔看着谷宇那抹单薄纤弱的背影,悄悄地走过去,蹲下。

凌朔看清了,谷宇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烧着纸钱的盆旁边,手机上已经沾落了一层的纸灰。

凌朔看到了,燃烧着的纸钱上,偶尔会被一滴透明的泪水溅上,发出“嗤”地一声,又被红色的火焰吞没了。

抬起的手有些害怕地悬在谷宇的背上,凌朔害怕,怕这么拍下去,这个快被悲伤淹没的人是否真的就那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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