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父亲削瘦的身子背对著他,沈默了好半晌,才说一句:“到底我是负了你母亲。”

父亲回了房休息,小翠说老爷身体一贯不好,吹不得半点风。长华询问可是有什麽宿疾,小翠眼神黯淡道:“老爷是从20岁才开始变成这样的。”

“怎说?”

“不知道呀,我从小就在沈家长大,我那时候还小,见到老爷时,他还是个活泼少年郎呢。但自从20岁那年大病一场後,就变成了这样,身子虚的很,稍有不妥就要病个十天半月,找了多少医生都没用。”

“怎地不去外头看看?外头医疗技术很发达。没准儿能治好呢。”

“劝了多少次,老爷也不肯去。说要一辈子死在这里。”

长华再问下去,小翠也都说不知道了。

跟著老管家熟悉了半天家族的账务以及生意,到了下午,宅子里突然闯来几个年轻人,三个少年,一个个都生的风姿俊朗,眉清目秀,眉眼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管家道:“这些都是沈家的表亲。”

他们也看见了长华,兴冲冲过来打招呼,围著他转悠,问西问东,丝毫没有生分。

这几个少爷穿著也古朴的很,一列民国式长衫,儒雅斯文。偏偏言语间都活泼的很。在这人烟稀少的古镇中,难得进来一个外人,还是个见过世面的外人,各个都新鲜的很,十分兴奋,一直问他外头的样子,当然,也没忘记自我介绍。

那个头最高生的最英俊的,叫沈自明,今年二十三岁,是祖父大哥的家的子孙。其余两个都是祖父弟弟的孩子,生的白净斯文的,叫沈寄流,那面向最是秀美阴柔,话也最少的,叫沈中书,今年刚十六,一双眼睛含情脉脉,说不到两三句话便脸红。

他们问长华岁数。长华道:“十八。”

沈自明道:“十八个头就已经这麽高了。真不赖呵。”

长华笑笑。

沈寄流好奇地问:“听闻你从外头来。可否对我们讲讲外头是怎样的?”

长华问:“你们也没出去过?”

三个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暗淡。

沈寄流苦笑道:“家里管的严,哪有那个福气出去。”

长华一顿。

沈自明也说:“大伯没跟你说过吗?”

“说过什麽?”

“沈家子孙,世代不得出镇。”

“这倒没有。”长华说,“他今日还问我,习不习惯这里,不习惯的话,就送我出去读书。”顿了顿,又道,“我的确是沈家血液没有错。”

三人闻言,互看一眼,表情都有些奇异,却什麽都没说。

长华抿抿唇,低声问:“其实外头也不怎麽样。吵的很,还是这里自在。”

那最小的沈中书闻言,忽地开口道:“那长华哥,你以後会留在这里吗?”

长华微微笑,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东厢房,语声变得很轻很淡:“也许。”

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三个表兄弟,除了自小在古镇里长大,生活习惯与外头不太一样外,性子却与当下年轻人没什麽不同,喜欢热闹,爱好新鲜的事儿,长华给他们讲外头的变化,他们听的非常高兴,时不时有几个问题蹦出来,问题大多无知可笑,但长华也都耐心的一一解释。

三人中话最多的,还是沈自明。寄流斯文,看起来是最有学问的一个,问出的问题总是问到点子上。最小的中书,从头到尾只说过几句话,其余时间都在用眼睛偷偷打量长华。

不知不觉日头已西落,到了傍晚。

三人被各自家里的下人叫回去吃晚饭,长华客气的挽留他们在自家一起用餐,沈寄流却拒绝道:“你父亲不喜欢家里人多,我们还是回去,明天再找你玩。”

离开前,沈中书不停的回头,脸通红软糯糯地对长华说:“长华哥,我们明天还来。你还要跟我们讲外面的事。”

长华笑道:“好。”

他们都走了,家里的晚餐却没准备好,小翠从东厢房出来,急道:“少爷,可看见放在客厅里的墨锭没?”

“没,怎麽了?”

“老爷在写字,墨突然没了。我手头的事又多,走不开,可怎麽办?”

长华问:“书画铺子离家远吗?”

“不远,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我去买吧。”

书画铺子在镇子的中间,步行十来分锺就到了。

黄昏时候的鲤鱼镇,笼著一层猩红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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