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有点“阴盛阳衰”的中国队来说,拿到尤伯杯和苏迪曼杯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唯独汤杯是大家心中的痛。时隔二十年,黎远岸都几乎忘了汤杯的样子,此时此刻拿在手上,踏踏实实的,只觉得它真漂亮,漂亮得确实能引发人畅饮的激情。

黎远岸正准备为此提议叫好,却见乔云把银杯接了过去,脸冲杯子里头仔细打量,末了,一脸嫌弃地撇嘴道,“印尼人二十年没洗过这杯子了吧?里头起码积了三厘米的泥,脏死了!”

乔云向来爱美讲干净,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他的话大家都知道有水分,不过里面有积灰是肯定的,所以黎远岸开口道,“回去把它洗干净,洗干净以后装酒喝。”乔云连忙抢着说,“我要参与洗具工作!不亲眼看着洗我不放心。”黎远岸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就你臭毛病多!随你高兴。”

庆功宴上,大家真的往奖杯里灌了四五瓶香槟酒,推让了半天以后,黎远岸发话让高临观喝第一口,然后每个人轮着,一人一口,哄笑着欢闹着这样喝下去,喝到最后基本上都醉了。

很多年之后,高临观在自传里写道,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夜晚。那时候他们对胜利的渴望是那样纯粹,因而喜悦也是纯粹的,不掺杂半点别的东西;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一份并肩作战的极致亲密,砸不烂、压不碎、拆不开。

汤杯结束以后,他们便要回到各自的省队去,备战国内四年一度的盛大赛事——全运会。虽然是“内战”,但是对于羽毛球这种中国的强势项目而言,国内的大赛有时候含金量比国际赛事还高。尤其像他们这些国家队一个战壕滚过来的兄弟,本来对彼此的球路就熟悉的不得了,又有感情在,打起来既有技术障碍又有心理障碍。这也是很多高水平运动员打外国人行但就是打不过自己队友的原因。

高临观和韩眉原本都是福建人,两家还是邻居。但当年福建省队要了韩眉却没要高临观,所以高临观进的是八一队。因此两人终于还是要各为其主,隔网而立了。

高临观和韩眉的情况还不算最糟,因为八一队的团体实力远远不如福建队,所以团体赛决赛他们碰不上,最多也就是单项碰。那边乔云和余剑锋就复杂了——乔云的江苏队和余剑锋的广东队都是劲旅,时常在全运会上争冠亚军,所以他俩很有可能单项碰,团体也碰。

乔云是那种家乡荣誉感特别强的人,当然,他其实求胜欲本来就超乎寻常的强,属于那种只要站上球场就要和敌人死磕到底的,甭管那“敌人”是谁。而遇上广东队,他的执念就更强了一分——他想赢阿宝,特别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纠结的执念是为什么,感觉余剑锋站在对面,就像是自己左右手互博一样诡异。然而他就是想赢,发疯般想赢。

不过真到了比赛中,到底他们俩谁也不忍心冲对方叫。运动员比赛时怒吼、大叫,既是给自己提神壮气、排解压力,也有向对方施压示威的意思。余剑锋对乔云叫不出来,乔云也一样。

乔云知道余剑锋的网前漏洞百出,所以始终故意用自己花样百出的网前技术压制着前半场,就是不肯给余剑锋起高球。开玩笑,他那杀球,动辄300多时速,起高球让他杀那不脑残么。不停地逗网前逗得余剑锋分外憋屈,乔云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判断出他已经无比焦躁,不由得不厚道地加倍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第一局赢完以后,乔云就感觉自己膝盖有些不舒服。膝盖有旧伤,上场前还缠了好几圈绷带,谁想这个节骨眼上到底还是出了问题。乔云没吭声,想再拼一拼,应该能把第二局拼下来。

但是他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对方也很快察觉出来,余剑锋和他的队友开始追着他打,调动他四处跑。“云哥,你还好吧?”他的队友是个小队员,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以后立即慌了,小声在他背后询问。乔云伸出手想和他击一下掌好抚慰他的紧张,谁知那孩子并没有余剑锋同自己那样的默契,竟怔愣着不知他要干什么。乔云只好苦笑着顺势把手搭上小孩的肩头,拍了拍,“没事,你多打点平球,别起高。”

第二局稀里哗啦地输了。中间交换场地时,他多停了会儿,等着余剑锋走过来。然而余剑锋没有看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过去了。

第三局打到中间,他向裁判申请了治疗。再回到场上时,腿已经有些明显的一瘸一拐,几乎都不怎么能动了。小队员犹豫着问他要不要弃赛,他咬牙看着对面说,“就是折了也不退!”

余剑锋打他打得越发狠,几乎都不把球往那个小队员的半场送,就逮着乔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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