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当然急匆匆的披上衣服出去,隔壁那平时来客寥寥的房子竟然聚集了不少住在附近的人。架着拐杖推开人进去,见到的是安稳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一样的王太太——面若芙蓉,嘴角含笑。
旁边有人告诉他——查看了屋子,王太太是吞大烟膏去了的,看那个烟膏的盒子,应该已经放了有段日子了。
周至严定定的听着,定定的看着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子,和床上王太太安详到近乎幸福的睡颜——月白色的长袍,上身还披了件枚红色的披肩,脸上似乎还涂了些胭脂,娇艳如新娘子一般。慢慢的,那艳丽的枚红色缓缓变幻成摊出的鲜血,晃得周至严几乎站立不住。一旁的BIELING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发现了周的脸色瞬间发白,下意识的搀住他,
“你怎么了?”
“……先回去吧。”
附近住的工作人员和家属几乎都来了,静悄悄的围在王太太身边商议着,面对着这样的王太太,甚至没人敢去打扰。周至严强撑着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进门,眼泪就不可自抑的流淌出来,
“我对不起王兄……”
无声的悲嗷于床被之中,留下BIELING慌张的看着——他从没看到过周这么宣泄自己的情感。直到他的情绪稍稍缓和些了,才有些手足无措的过去,
“周你怎么了?我知道王夫人去世你很难过,但,那不是你的错……”
周至严勉强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定定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不是,那就是我的错……昨天王太太问我的你听到了?”
周至严好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后悔啊。王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王兄会回来找她,我还偏偏告诉她王兄会回来……所以王夫人才会下了那决心……”
BIELING好容易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忽然也感觉眼眶发酸——那么沉静温婉,见人都不好意思多说一句话的王夫人,怎么就有那样的勇气,打扮停当,黄泉路上等着自己的男人。
“你知道吗?我答应过王兄,要是他有什么不测,我会照顾他的遗孀。可是……我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的……”
周至严不敢回忆,他恨自己——为什么自己竟然没听出王夫人的话外之音?王兄走了两天,王夫人已经计划好了同生共死。她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回来带着自己一起走,偏偏自己还给了她这样的期望。他应该能看出来的,应该在王夫人鼓起勇气过来找他询问的时候就该警醒的,为什么自己全然没有想到?!
“要是我没说那句话,我没说,她不会,不会选这条路……最起码,孩子是无辜的。”
周至严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BIELING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能莽然的在旁边不停的说,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周至严当然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一想起大腹便便的王夫人从这里得到了鼓励赴死,还客气的行个万福答谢,就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
外面的声音加大了,终于有人又过来叫了周至严,
“你快过来看看吧,好歹拿个主意!”
勉强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架着拐杖和BIELING过去,才发现王老夫人一行已经过来了。老妈子尖锐的嗓音穿透大家的议论声传过来,
“老夫人您也不要太伤心,老话说‘七活八不活’,这怀了不到九个月,六少爷遭了难,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本就难说……”
听了这话周至严气愤的扒开人群进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再怎么说,那毕竟是王兄的骨肉!难道,难道你就不盼着你的六少爷留下骨血吗?!”
老妈子有些尴尬,不过马上回击过来,
“六少爷的骨血?她一个从堂子里出来的,天知道是不是骗了我们家少爷?可怜我家少爷啊,为了这么个女人跑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什么叫这个地方?!”不等周至严说什么,旁边的人们都为这话吵吵起来。
悠悠众口,老妈子也多说不出什么,讷讷的转了话题,
“反正六少爷走了,她要是不走,也对不起我家少爷!”
周至严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BIELING听了半晌,忽然开口,
“你们很过分!王太太是好人。”
老妈子和她身后的王老夫人明显被屋子里唯一的外国人惊到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字正腔圆的说出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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