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云层翻涌风雨欲来,湿润的空气裹在肌肤上,有种粘糊糊的不适感。

明逊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小心保重之类的话,明玥则是抱着他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明息打起精神安慰了他好一阵,这才好说歹说把他劝了回去。

钟坚锐骑马送了他一程。

要说的话之前都已说了,如今再说反而显的婆妈,是以二人只是并辔而行,默默无语。

临分手的时候明息看了一眼来路,钟坚锐知他心意:墨让没有来。

事实上,自从三天前确定行程之后,墨让便似故意躲着一般避而不见,原以为好歹他会前来送行,但直到此刻却仍是不见

踪影。

他不知如何安慰好友,最后只说了一句:“很快就回来了。”

明息点了点头,勉强笑了一笑,低声道,“是啊,很快就回来了。”

“小息,你保重。”

“你也是。”明息握住他手,脸色变的很严肃,“我不在的时候,阿玥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

明息稍稍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坚锐,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过……真走起来,还是很痛啊……”

他抬头冲钟坚锐笑了一笑,突然一鞭子抽在马上,那马吃痛,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他仰起头,任由逆风刮得肌肤生痛,在这微微的刺痛中,他在心里说:等我回来,大哥,等我回来!

百步之外,墨让静静地看着他打马而去,烟尘滚滚模糊视线,一如此刻迷惘的内心。

一旁跟随了他八年的卫队长似是测知了他的心意,小声说:“大人放心吧,蓝一平那个小队是今年的头名,保护他绝对没有问题。何况只是去探视一下,未必会发生冲突,很快就回来了。”

墨让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是啊,很快就回来了。”

钟坚锐自梦中惊醒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他坐在床上剧烈地喘息,两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等他稍微平静一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积蓄了一整天的雨至今没有动静,虽然开着窗,却没有一丝风,然而钟坚锐很清楚,让自己如此失态的原因并不是闷热的天气,而是刚刚那个噩梦。

可我到底梦到了什么呢?他在心里想:完全想不起来了。

然而惊醒那一刻深入骨髓的恐惧痛苦却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体上,让他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抬起双手,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打开紧握的拳头,最后他干脆跳下床躺上地板,凉意自四肢百骸涌入,激动的身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他躺在地板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他再度抬起双手,这一回,原本不受支配的双手顺从地十指张开,又轻轻握起,再张开。

很顺利。他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听从他的指挥,刚才的失控似乎完全是他的错觉。

看来明息走后自己有点太紧张了。他苦笑了一下,想起这几日来明玥时阴时晴的脸色与他喜怒无常的行事性格。

心肠并不坏,但性格却很糟糕。钟坚锐谨慎地斟酌遣词用句,对于明玥,他虽没有明息那样的深厚感情,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天真貌美的少年再怎么骄纵,也不会让人当真厌恶到哪儿去。

“坚锐,我去北疆的这段日子,我想请你帮我照看教导一下阿玥。”临行之前,明息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对好友拜托。

钟坚锐觉得有些意外:“为什么要我?我和他并不熟,何况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回家……”

“因为我实在很不放心。”明息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我之前出去了那么些天,好不容易回来立刻又走,这几天你也看到了,那孩子情绪非常糟糕,虽然我是绝不会放弃前往北疆这个决定,但若是对他的心情放任不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他是宗明府的少府主,既不轻易出府,身边又一直跟着护卫,若是他们都不能保护他,我不认为我有胜过他人的能力。”

“不是的……”明息似乎有些迟疑,过的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么说吧,坚锐。我并不是怕他出什么意外,我是怕他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

钟坚锐不解:“愚蠢的事?”

“阿玥是个聪明人,但另一方面,他又有聪明人惯有的缺点,那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两年来,他明里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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