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1/2页)

墨让最后看到的,是血光中白妙回眸的淡淡一笑。

☆、尾声

这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是明亮的蓝色,白云来来往往的嬉戏,时而汇在一处翻滚卷成圆圆的一团,时而又散落开来扯成长长的薄絮。

云卷云舒,自在无垠。

高大魁梧的男子仰头看了看天,道:“甘州这会儿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南方过来的湿气带来雨水,再过一阵子就会又旱了。”

端庄秀美的青年也抬头看了看天,却道:“西北的天气太干,我在南方待的久了,倒是习惯了潮湿。”

男子笑笑,道:“腿疼的时候只怕还是不习惯的罢。”

青年也跟着笑笑,轻描淡写地道:“人是很了不起的生物,你以为你不能习惯的时候,其实已经渐渐地在习惯。”

“包括放手?”

他轻轻地噫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微弱的笑意,却是与平日一般无二的淡泊:“包括放手。”他道,“我以为会很痛,但到现在,其实已经越来越不会痛了。”

“我很好奇。”男子承认,“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能让你放手?”

他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终于想通了。”

他望向泼墨般的远山,淡淡地道:“就在他跳下来救我那一刻。”

白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要不就是弥留时的幻觉。

否则为什么他会在这绝壁之下半空之中,看到墨让的脸?

不止是脸,甚至还听得见他的声音。

“你他妈没做梦!也还没死!”墨让的声音本就微弱,被山风一吹更是碎的难以听清,他牙齿咬破了嘴唇,血丝从破裂的下唇渗出来,他便低声又说了一句,“等下就说不定了……”

他这才发现墨让的双手拉着他的左手,而墨让的左脚却被明息拉在手中,明息的身体也已掉出了悬崖之外,拉住他下坠之势的是缠在他腰间的铁链。

铁链的尽头是崖上诸葛直已涨成猪肝色的脸。

白妙目不转睛地看他。

墨让毫不闪避地回视。

那目光清澈而坚定。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通了。”他微笑着又啜了口茶,道,“我从前总是不甘心,但其实不甘心的本不该是我。这世间得到的和得不到的皆是命数,其实上天待我远胜他人。”

男子看着他,目光中是诚挚的喜悦:“恭喜你,小白。”他道,“恭喜你。”

青年微笑着,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这份来自旧友的恭贺。

“接下来你准备怎样?”

“我想出海。”

“出海?”

青年点头道:“不错。听说海外有许多未知的土地国家与人群,我想都去看看。”

“那天一教……”

“北宫瀛能力足堪胜任教尊之位,便算他不成,那也是天一教的命数。倒是你们宗明府……呵,抱歉,听说明逊已正式传位于明玥。”

“府主年纪大了,又经此一难,也该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那你呢?说来对夜神教也算是仁至义尽,你便还是不肯丢掉这个包袱甘愿与它一同老死在这里?”

男人有些落寞地笑了一笑,他面部轮廓很硬朗,眼神却温柔而多情。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他执着的东西,旁人看着再不值再惋惜,于他自己却是甘之若饴。我从小在教中长大,哥教主对我有恩,师父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我答应过师父要重振夜神教,但却没想到它垮的这般快。”他说到这顿了一顿,又道,“不怪苏同康,也不怪你,这是本教的命,是所有教众共同的命。”

青年沉默了一下:“你甘愿终身留在甘州,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放不下苏同康?”

男人没有否认,他道:“你不知道,他和当年的哥教主真的好像。一般的恃才傲物,一般的激进暴烈,就连对感情也一般的不知表达。”

他没有接口,却在心里想,不知表达感情的人何止两个。

茶水渐沸,男子取过茶碗为他续上水,微笑道:“此回一别,孤帆远征,山高水长,再会无期。便让我以茶代酒,为你钱行吧。”

钟坚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有人在外面猛敲他的门,并不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吼:“坚锐!坚锐!怎么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敢不敢再懒一点?”

另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地道:“你自己难得早爬起来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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