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路边有一个卖野果的山里人,小维看着新鲜,走过去打量。山里人热情的招呼生意,徐伟平与明皓就都买了一点。

明皓挑了几个鲜红的沙果,接着竹筒下的泉水洗了,托在白晰修长的手心里,对徐伟平说:“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沙果,不同人心里所见都不一样。平安人见平安,喜悦人见喜悦,恐怖人见恐怖,烦恼人生烦恼。”

徐伟平说:“你是不是要说,其实这个沙果并不存在?”

明皓说:“你说它在就在,你说它不在就不在。”

徐伟平说:“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它呢。”

明皓微微一笑,捏起沙果,扔入口中,“咯吱咯吱”把它吃掉了。

徐伟平愣愣看他一会,看到他眼中的狡黠晶亮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也笑起来,从明皓手里拈了一个沙果,象他一样扔到嘴里,只嚼了一口,就“啊呸”赶紧吐掉了,脸上苦不堪言,“怎么这么酸!”

明皓拍着手大笑起来,徐伟平这才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被他戏弄了一番。明皓拉住他的手,说:“你别生气,我们去问那个山里人,为什么沙果会这么酸!”

徐伟平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对于明皓仿佛孩童般亲昵自然的态度感到惊讶。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皓已经修道到一定境界,了悟自性,达到“万法皆空”的层次,所以不拘常礼,真正做到随性自在了。

在某种神秘的感召下,徐伟平愚钝粗糙的内心顿时开始向往起明皓的修道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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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平拿了一本心经看。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徐伟平按照明皓教给他的法门,冥思苦想了一会。既然诸法空相,那么爱非爱,恨非恨,明皓说他对小维的爱不是纯粹的爱,是有所企图的爱。他关心小维,实际上是期望得到小维的信任与依赖,如果哪天小维依赖信任了别的人,他就必然会觉得失落。徐伟平仔细想了想,觉得明皓说得很道理,他确实是希望自己这个哥哥的角色在小维心里是第一位的,若有人能代替他这个位置,他就会莫名觉得难过和恐慌。

推而及之,他对大徐的关心和担忧,也是有企图有回报的。他希望大徐尊敬他,信任他,与他友爱亲密、推心置腹,若大徐的态度表现出一点疏远,他就痛苦犹疑,担心大徐因为他的性向而轻视他,冷淡他。其实大徐待他的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即然他是真心关心大徐,希望他开心快乐,就不应该在意大徐对他的看法,而更多的为大徐做些有用的事情。

再推得远一些,就说周盛吧。他因为周盛的缘故每天烦恼,想到过往种种,不由得不生出一种憎恨的情绪。可如果他能够按照明皓的开示,知道人的五蕴:声色想识行 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全无常在的道理,本性为空,于是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出离心,不再执着于幻象中的愤怒和仇恨,看破贪嗔痴念,明心见性,那么对于周盛的负面情绪也就冰消雪融了。他也就能够平心静气的对待周盛这个人,保持心灵的寂静安宁……

就在徐伟平闭着眼睛冥想的心满意足时,周盛走过来,问:“你干什么呢?”徐伟平睁开眼睛看到他,立时就破了功,所有的贪嗔痴一齐涌上头顶,把他重新湮灭了。

周盛夺过他手里的心经看了看,又扔回给他,“你今天跟明皓爬了一次山,就对佛教感兴趣了?”

徐伟平将心经合上,放到床头,自己钻到毯子里,闭上眼睛,表示要睡觉了。周盛的声音远远传来:“你闲着没事,看看佛经,修养修养性情倒也不错。只是不要走火入魔,真得跑去持戒修道了。”

徐伟平没理他,周盛走进浴室,从里面传来他拖拖拉拉的洗漱声。

徐伟平静静的躺了一会,睁开眼睛,盯住了床头的心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冥想的原因,他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维外,周盛竟然是他生命中最熟悉的人。他们就象一对老夫老妻。他熟知周盛的样貌,熟知他说什么话爱用什么语调,熟知他凶恶时的样子,熟知他自以为是时的侃侃而谈,从里到外,他熟悉周盛的每一个习僻,每一种口味,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味道。他熟知他晚上睡觉时憎恶缠绵的搂抱,熟知他刷牙偏爱薄荷味的牙膏,熟知他钟爱的香水,熟知他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音乐,咖啡里要加几颗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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