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说来巧。

命不该绝!

这兄弟二人双双离家十多天,夜不归宿,日月交接在本城“花云楼”上逍遥快活,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包厚道正在“芍药阁”搂着小桃姑娘蒙着鸳鸯被出着猛汗,包实在正在“牡丹阁”听小杏姑娘唱《盼君来》,快活的不可一世,根本不知道天变了。

兄弟二人同逛一口窑算是太原城头一份,满城寻不出第二家来了,这都传为美名了。

忽然听到噩耗。

兄弟二人站在弄堂,连即将放出的屁都在肚子里响了。

有人出主意。

兄弟二人剃了头,化装成掏粪的逃出太原,好在八旗兵丁只杀人立威,不诛全家。

种种仇恨连在一起。

包厚道彻底绝望了,将包实在的尸体从坟头上拖下来,抄起那夜带来的铁锹猛的挖了起来,边挖边骂:“你个狗屁朝廷!你个狗屁江老财!你个狗屁赵真人!你个狗屁黑白无常!老子挨个日你们九十八辈祖宗亲姥姥,凡是与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沾亲带故的女眷,不论老少,只要是母的老子通通日上九百八十一遍,完了再日,日了再日。你们这些龟孙子不是设计让老子来替死么,老子没死,活的好好呢,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瞧仔细了,看老子怎么刨你家坟……”

包厚道东一句日你祖宗十八代,西一句畜生王八蛋死孩儿,一锹比一锹挖的疯。天上地下的脏话全都骂完了,锃明瓦亮躺着小金人的朱漆棺材露了出来,只一锹便拍的散了架。

包厚道取出小金人,小金人背上有条缝,依稀看见肚子里的黄符已经化成了灰,给包实在的尸脸擦了擦,放进棺材,合棺封土,扬长而去。

生旧骨头长旧肉,穷人家的孩儿孝,富人家的孩儿逆。包厚道仗着那股愤劲,把包实在埋进空坟,拿小金人离开后,便把报仇雪恨的事忘在了脑后,骂他句不是人,不是东西,一点都不为过。

不找江老财龇仇,不上发鸠山寻赵真人,更不会下阴曹地府找黑白无常,甩着大步径直朝了太原,正儿八经当回原来的阔少了,花云楼上的小桃姑娘还等着他疼哩,不知道背里偷抹了多少香泪。

太原城。

早不是到处喧吵“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那时,吓的人人关门不出了,满街老少爷们挂着鼠尾辫。甭说别人,包厚道自已也是这个毬样,这次来在太原,注定了包厚道半生职业盗墓人。

盗墓之事,历朝历代为人所不齿,此风却禁之不绝。从古至今,没有不死的人,没有不埋的人,但凡家境过的殷实,先人入葬时总要埋些故人生前心爱的贴心物什,或金,或银,或器,一来表示孝心,二来昭示富贵。老话盛传:埋人不埋物,后人没有屋,前人风光厚葬,后辈扶摇直上。

中国有着五千年的璀璨文明。

古往今来享尽人间富贵,穷奢极欲之人对身后事尤为看重。

素来讲究,事死如事生,生前享受过的,死后继续拥用。我有一个天下,死后还要有一个天下,生前有场富贵,死后还要有场富贵,一切按生前标配给墓地置办。

花云楼。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班扑蝶花客,一班卖笑姑娘。有银子的爷只嫌招待不周,没银子的汉只觉打不爽,媚喜骚,鸨爱钞,王孙公子好扑蝶,翩翩才子善行拈花惹草,自人道开世古往今来皆是般般此。

包厚道在太原城熟脸的人不少,都是些不务正业,臭味相投的人,这次回来没一个人能认出他。一来是剃过头后,猛一照脸,熟人都得想半天是谁。二来被白无常鬼打了一记哭丧棒,脸塌了小半张,半张塌脸全变成了灰墨色,西洋镜一照,自已都吓一跳,镜子里是自已么?再怎么说爹不嫌儿丑,自个不觉自个恶心,腰缠几百两金子,摆着八字步横着走起来,得意时给自已起了个绰号——鬼脸包!

逍遥烟花地不是慈善救济所,任凭你口袋里的金银再多,光出不进,总有掏完的时候。

三个月下来。

包厚道连吃带甩,夜夜发泄猛汗,花了个干干净净。

反欠了花云楼一屁股银子。

最终被打出来了。

不务正业的人是吃馋的、坐懒的,没钱总不能去讨饭吧。包厚道已经委曲求全的当了回佣人,再找大户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又不甘心,遂又打起了盗墓的主意。这回学精了,不找无主的空坟了,到处打听那有财主刚死过,不打听清楚决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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