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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灭烟叮嘱过此处不可久留,一行人仍旧以客商打扮出了长乐坊,探明身后并无人跟随,在道口分路。龙王带走大半天策弟子,自去布置不提。

李承恩身份特殊,自然不会与他一道,仍旧同李倓踏上归程。李倓猜到他应该已听得十之□□,简短跟他说了些筹划。李承恩听得漫不经心,走了一段,忽然问:“若我再问你一遍所图为何,王爷依旧不会实言相告,是也不是?”

“将军果然知我。”李倓提着马缰,放眉一笑,“既然知我,何必再问?”

隔上些时候,李倓忽然又缓缓问:“何况,若我说了,将军信么?”

李承恩默然半晌,低声道:“总要试过才知。”

而后一路无言,只听风骤雪急,卷地生寒。

下了昆仑山,迎面便是玉门关。此时天色已暮,一行人在关隘守备的军营歇息。

李承恩房里的灯火直亮到半夜,灯案之下小小一方信纸写过无数回,废纸团儿烧了满地余灰。月上中天时候,他终于改好,仔细封好,披衣出屋,在城关之上立了许久。玉门关在夜色下看来十分壮阔,万年长风浩浩渺渺,千里沙丘连绵起伏,一弯弦月好似银钩。

直到被他唤来此间的君傲城出声问:“将军深夜令属下来此,有何要事交代?”

李承恩将一封信递与他。

“替我送一封信。此事不可声张,此信你不可拆看,若有人来夺,宁可毁去也不可落于他人之手,尤其是……”李承恩声音微沉,一字一顿,“建宁王。”

天策府军纪严明,君傲城得令之后再不多问,立即启程。借着清明月色,信封上题着的名姓落入眼中……

拓跋思南。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徐二哥”“李三爷”什么的……一股浓重的乡土气息扑面,望天

第 27 章

(二十五)

去恶人谷一趟来回,已花去两三月光景。待李承恩一行人抵达长安,已是五月初夏,城郊繁花尽谢,东风零落。

这段时日里萧沙大肆张扩,广募教众,甚至通过自己母亲留下的线索,将神策军里、藏于高力士手中的《山河社稷图》也盗出。那《山河社稷图》上绘尽了大唐疆域里各处军守要低关隘,林林总总,十分详尽,干系重大。有它在手,便是要夺取天下,也不无可能。

此事非同小可,高力士不敢担责,赶忙呈报玄宗。玄宗震怒,频召李承恩入宫,限天策府三月之内,将明教这眼中钉肉中刺,连根剔除。李承恩将前情一一细禀,血眼龙王不过是枚棋子,天策府早将许多人安□明教内部,虚实良久,只待最后夺命一击。

其实萧沙心防甚重,先前带走那批人未得重用。然而那些人都是天策府中精于斥候谍报之道的,纵然萧沙不用,自有法子混得风生水起。

由他们报来的消息,明教下月试图策划在长安举办一场大的暴动,来炫耀自己的力量,迫使玄宗放弃“破立令”,宣布他们是合法教派。天策府已先遣了人马去长安城郊,明教总坛大光明寺左近埋伏,只等那日明教中人齐聚,将之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当先领人去的是杨宁。

他身为李承恩新近提上来的总教头,天资聪颖,枪术了得。年纪轻轻,隐隐已有天策府第一高手的声名,性情率真直爽,李承恩将他视作弟弟般照顾,往常遇着什么事,都将他唤在身边同行。

李承恩当统领已有数年,江湖上识得他的人不算少,认识杨宁的却不多。此次事情隐秘,故而李承恩不便先在光明寺周遭露面,只让杨宁留心明教动静。几经叮嘱,杨宁只放眉一笑,道:“久闻明教陆危楼在波斯是个了得人物,手底下还有左右护法、四大法王,我早想会上一会。吾兄放心,我省得轻重缓急。”

终是个少年飞扬心性。

城郊风雨镇是个安宁的所在,阡陌田园,鸡鸣犬吠。镇上有家酒店,地方不大,低矮一间屋,店外斜斜挑出一帘深黄酒旗。胜在酒好且多,有土法土酿的,亦有那些个声名远扬的,譬如色如青竹的新丰酒,又譬如粗犷豪烈的西市腔。

往来路人多爱在此间温一壶酒,歇个脚,杨宁也不例外。

他未着天策甲胄,穿一身寻常短打劲衣,一骑照夜白,一套银龙鞍,一杆明晃晃银枪,唤一壶烧春,靠着窗沿儿自斟自饮,当真一个意气无双少年,端的引得无数人侧目。

这里与明教总坛大光明寺相隔不远,江湖人士并不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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