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青瑰挣开手,弯腰在雪地上攒起个雪球,朝着白狐扔过去,撒腿跑进林子中了。

白狐笑着跟了上去,嚷着:“青青媳妇慢点!”

送他们桂花糕的漂亮姐姐,只剩了只金钗躺在冰封的大地中,她跳进那般炽热的火焰中,不知道会不会怀念人世间的清凉。

几面之缘,甚至都不知道姓什名谁,就这么受人之托守了秘密,给她烧着纸钱,想着姐姐是不是已经投胎去了好人家。青瑰在那金钗坟冢前念叨着:

“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那么好吃的桂花糕。南下的时候,若是再有缘遇到南山剑,瞧见是哪位豪杰侠士用了南山剑,用那剑做了什么行侠仗义之事,定会再来告之。我同小白要出去一年,这会多给姐姐烧些纸钱。”

青瑰在那边烧着纸,小白依靠在一旁的老树干上看悠悠蓝天,耳畔是蹲在那里的青瑰低声的念念叨叨。白狐脸上是淡淡的笑,他在这里游荡了三百年,说得清南山上每棵树每块石的故事,南山下刘家村里的祖宗祠堂里,那些立着的牌位还是活人的时候,他见过了大半,东家长西家短,人来过往,最后都化成了这青山和绿水。眼下,终是要别过了。

带来的纸钱都烧尽了,青瑰拎着衣摆起身,跑到白狐身边,搓着手问道:

“小白,你说姐姐的相公还在寻姐姐吗?他寻不到莫不是要一直寻下去?”

白狐牵着青瑰往山下走,没有回答,哼唱起了青瑰常念的一首农谚:

“冬至阴,一冬温,冬至晴,一冬凌。交九晴,九九凌,交九阴,九九温……”

一路下山,路愈发难走,青瑰走几步便踉踉跄跄要滑倒,小白不是攥着他衣袖就是拽着他腰带,走到半道,小白笑着看不下去了,道: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去一趟。”

没等青瑰吱声,小白一溜烟没了影子,青瑰擦擦额头上汗津,倚着树干堆着雪球,这白狐又弄什么幺蛾子,又将他扔在山野间,再冲出头野猪可如何是好。小白莫不是瞧见山鸡野兔追过去了?

青瑰手中的大雪球才滚起来一个,小白已经立在他面前,背着手眯着眼,道:

“猜猜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青瑰瞪圆眼睛咽了下口水,道:“山鸡?”白狐瞅他一眼,从身后亮出了拿来的东西,竟是家中端菜使的船盘,小白将木船盘往雪地上一放,道:“上来,我推你走。”

青瑰咧嘴笑,一屁股坐到船盘上,小白找个陡坡走,一推,船盘托着青瑰顺着坡滑出老远,从坡上一溜就滑到了坡底,半道里还旋转着圈呢。青瑰滑着雪爽快得咯咯笑,飞起的雪沫沫折射着七彩阳光,比那蝴蝶簪上的宝石都亮呢。

你看,满山中那些说不出的冷冷清清,都被他俩的咯咯笑声盖过去了。

年三十晚上包水饺,村里孩子拿棉花芯子蘸着豆油,做成纸糊的小灯笼,走家串户地说着过年好,豆大的火光闪耀在小村落黑漆漆的夜色中,平日里那些悠悠鬼火都躲远了。青瑰家在山脚下,离着那热闹的村落还有段路程,孩子们不敢走这么长得夜路,青瑰也没去凑那些小孩子的热闹,在家中点灯陪着白狐。翻出前些日子宋货郎留下的那些布头,找出那几件还能穿的四季衣裳,开始缝缝补补。

俩人窝在炕头被窝里,一个穿针引线,一个翻看着那本破旧的古书。青瑰缝补着旧衣裳,有点忧愁,这些衣物缝缝补补将就着穿了好几年,他家小白长得那么好看,实在不该穿得这般破旧。他想起那日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的杨大人,那一身好衣裳,都流着光呢。还有阴阳怪气的天狐,虽不喜欢那狐狸,不过他的衣裳也真是好看,白净白净的,跟神仙下凡似的。青瑰侧头看着他家小白,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他的小白也穿上那些漂亮衣裳,定也跟仙人似的。

小白听他叹气,抬眼问着:“困了?”

青瑰摇头,道:“小白,咱没有什么银两,离了乡,可怎么过活?”

小白合上书,揽过青瑰,道:“怕什么,我可早就想好了,咱劫富济贫。”

青瑰瞪圆眼睛,惊道:“打劫?!”

“劫富济贫,打那些为富不仁的劫!”

青瑰宛如听了个笑话,咯咯笑起来,道:“你可真是会想,不成不成,要不咱也做货郎担,把家里的物件担出去卖了?”

“不成,咱不久就回来,把家搬空了可不成。”

“那我给人抄文书写家信?”

“青青,走出去便会有法子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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