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怪的是,我一跑起来,红轿也飞速跟过来,我慢下来它也慢下来。我心里骂,这不是存心折腾我吗?!

但是,这不是一个游戏,那顶红轿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石阶好像是一个迷宫,明明路只有一条,却永远也走不出去。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绝望,感觉自己就像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只能在精疲力竭后慢慢死去。

而石阶依然不断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往上跑比走平地吃力多了,我一下就气喘吁吁,可是眼角总能瞄到那顶火红色轿子。

我想,要嘛我就跑石阶跑到死,因为这个石阶根本已经不是枫山的石阶了;要嘛我只能停下来束手就擒。

在危机面前,我总是缺乏面对的勇气,所以我只能尽力往上跑,但是那红轿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看到轿帘掀动。

后来我不小心被旁边一棵老树横生的根给绊倒,倒在石阶上,虽然没有往下滚,不过已经没办法站起来,我没有受伤,却是全身虚脱,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肺部像被火烧灼着一样,我坐在石阶上大口喘气。

那红轿稳稳当当地按照它的节奏来到我面前。

我已经没力气再跑,而眼前的情景看起来就像一个游戏,一只猫在追老鼠,等到老鼠精疲力竭,它再出现。

那红轿就是这样,我刚匀了气,想破口大骂,这时轿帘轻轻掀起。

那是一只格外干净的手,没有茧和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戴上任何配饰,骨节分明,在血红色的月光下显得柔软而修长。

我瞪大眼睛,那只手的腕部就是袖子,花纹繁复的袖口,底色是黑的,绣着一圈银色花纹,然后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深月,好久不见了。」

来人口气轻松愉快,充满亲切,我听了却冷汗直流。

我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害怕,因为我清楚自己的死期将至,他时隔一年再出现是做好完全的准备,算准时间了吧!

相较于我的仓皇失措,沧流坐在轿里,从容不迫的对我笑着。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温文儒雅,黑色长发被他简单地束起,额上落下几缕,衬着他苍白的肤色,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我,温柔却没有一丝热度。

他看起来很单薄,就像一个古代的教书先生。

但在我眼里,他比面目狰狞的夜叉还恐怖万分,他是冲着我来的,一旦谢以安的眼睛被他拿走,我也别想再见到谢以安了。

「路这么长,你要想上去,坐我的轿子就是。」沧流轻轻地说。

他看起来无辜又诚挚,好像拒绝他是件失礼的事一样。

月光如血。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就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样。

他对我伸出手,仿佛充满善意。

忽然,寂静的山林中,传来一记响亮的钟声,回荡响彻整座枫山,让周围原本停滞和模糊的一切事物都清晰起来。

我好像也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被那清晰又沉重的钟声一下子震醒。

山上夜间的空气吸入肺腔,很冷却很真实。

我看着轿里的沧流,他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不满。

他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先走了,深月,我还会来见你的。」

「我不想见到你。」我小声地说。

说到底,我还是最怕沧流。

因为他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我听到沧流的叹息声,就像一缕青烟一样飘散在空气中,等我回过神来时,我面前什么也没有,只有长长的石阶蜿蜒直上。

四下没有黑影,也没有雾,草木郁郁葱葱,还没有开始枯萎。

我抬头往上一看,空中挂着一轮新月,还不到满月的时候。

我又往旁一看,我竟然坐在一座山寺的门口,高大的门楼上有一块厚重的牌匾,用草书写着三个字「枫山寺」。

巍峨的门前有石碑,记载着它的历史,门柱上挂着两盏红灯笼,我看到里面是灯泡。

忽然寺门一开,一个人站在门后看着我道:「宝贝,为什么坐在地上?」

我眨眨眼睛,看着那个人。

他大概一百八十几公分,黑色短发很俐落,穿着一件像和服一样的白袍。他笑看着我,状似亲切,但是那笑容看在我眼里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宝贝……」那个人拖长尾音,跨过门槛,走到我身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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