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隐士不过是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寻了个借口罢了。若真的是铁骨铮铮,又何惧世间艰险。

君祁扯了半天,终于说回正题,“御医说了,老爷子的身体怕是不行了,到底上了年纪,年轻时又在战场上受过伤,看着还算强健,内里确是空了。老爷子自己也明白,似乎也把一切都放下来。他同我说了原本的打算,还真是想让甄贵妃的三皇子继位,他继续做太上皇,却是个有实权的太上皇。他还说,也不知当日为何会这么执着于帝位,怕是做惯了皇帝,一时不习惯,亲手害死了一个儿子,竟想着害第二个。我可算是明白了,为何不是老六做了皇帝。老爷子本就是想找个傀儡,自然不忍心让一向疼爱的幺子去的。我应该恨他的,耽误了母后,算计了我,可他总归是我的父亲。”

说到后来,君祁的思绪已然混沌不堪。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只是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烦闷让他不堪重负,总想着说出来,至少让自己松快一些。可是跟谁说呢,没有人,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啊,哪有什么人可以倾诉。只是看到林如海的时候,他想,也许也并非绝对。至少于他,还有如海,能在私下里相知相交。

大手相握,这一回却是十指紧扣,君祁疯魔了似的加大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把两双手镶嵌在一起,永不分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却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好似落水的人紧抓着浮木不放,君祁不敢放松一点,这似乎是他和现实连接的一条纽带,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便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手上的疼痛并未让林如海出声提醒,君祁这几天所经历的肯定不止言语中提及的那些,不然也不会这么失态。人生在世,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总有其不易之处。他当日无官无职,尚且有不得不为之事,如今身居高位,更有许多不愿为而非做不可之事。遑论君祁身为帝王,如他所言,便是连后宫宠幸何人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可想而知其他事情更难以随心所欲。

戴权进来的时候,即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书房中不一样的沉闷气氛,修炼成精的他自然不会多事,“启禀皇上,忠顺王爷到了,现正在殿外等候。”

君祁开口,嗓音有不自然的喑哑,“传。”只是一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若不是戴权及时出现,他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太不像他了,三十几年来,他唯一自信的便是过人的自制力以及对内心的掌控。这样的自信却在今日轰然崩塌,也让如海看到了他最不愿展现的一面。

忠顺王君祐进来的时候,书房里早已归于平静,一君一臣,一坐一立,再正常不过。倒是君祐办砸了这趟差事,有些惴惴不安,“臣弟见过皇兄,此次西北之行毁于一旦,臣弟特来请罪。”

君祁反笑道,“还知道叫皇兄,看来还没傻,起来吧。老先生和耶律齐呢?”

君祐站起来,往林如海身后躲了躲,“老先生说他没能完成皇兄所托之事,无颜面圣,仍旧回他的草庐去了。耶律齐没有皇兄召见不敢觐见,此刻在偏殿等着呢。”

君祁可不认为老先生会觉得“无颜面圣”,大约不想见皇帝,不想进宫才是真的。只是那个耶律齐,“哼,都把人大老远的从西北带了来,这会儿知道不敢了,还不赶紧把人……算了,让他等着,你先把西北那边的情况说了。”

君祐觉着今日的皇兄有些不大对劲,下意识的又往后躲了躲,几乎半个身子都隐在了林如海的身后,“原是按着您的吩咐,照计划进行的,那耶律齐也配合得很。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被耶律定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把我和老先生,连同耶律齐囚禁了起来。只是半个月后又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又把我们放了,还让臣弟给您带了一封信,想必皇兄已经看到了。”

君祁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林如海立刻往旁边让开去,省得被这两兄弟给波及到。君祐伸出手去想要将林如海拉回来,终于在君祁的瞪视中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君祁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数落,“让你去干嘛了,竟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有个亲王的样子。听你这说了半晌还不如去看前头送回来的奏折!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是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呢。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把人带了回来,谁给你的胆子!西北之事重中之重,我嘱咐了多少次让你上点心,办砸了也就算了,横竖是人家的事。如今倒好,现成的发兵借口给了耶律定,你说说如何是好。”

君祐站在那里一声不发,心里有些委屈。明明当日是这位好三哥忽悠他去的,又说什么一切自有老先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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