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近乎本能的机械动作。很显然,此时此刻,美酒已然失去了它固有的魅力,再也无法让阴阳师的神思驻留。

那夜,当两人都攀登到最高点——他释放在对方体内后,年轻的殿上人便昏睡了过去。他知道,这是留在博雅体内的、他的东西在解毒,——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一层一层剥离毒素,再一点一点地提纯那人的仙气,从而完成蜕变的过程。

是的,“情独”能让解毒者无法登上大道,却能让染毒者修为大进,——所谓“破而后立”。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无怪这情毒人人闻风丧胆。晴明挑了挑眉眼,扫过眼底漫无天际的落寞,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对面。值得庆幸的是,解毒完成后他的神智依旧清醒。他记得他将一篇仙族功法留在了对方的脑海之中,那是上次前去解开宝珠封印时他从母族求来的,足够殿上人修至大道。只要登上仙族,前世的记忆恢复,如何修炼下去,自然不是他小小一介阴阳师能操心的。

在印完功法之后,他用咒封印了博雅的记忆。

想来,没有他安倍晴明的日子,源博雅能回到最初,单纯而天真地过活吧。——只有遗忘了“安倍晴明”的存在,源博雅才能没有欲‘念,才能在“虚无之镜”与“情独”的双重作用下再登大道。

生怕不够似的,阴阳师甚至在当夜就回了自家府邸,并用咒将这座府邸封了个严严实实。在外人看来,一条戾桥之后的彼端,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有人试图想要通过这座桥,又很快会被桥上的阵法送回原地。——当然,在离开博雅府邸前,晴明也没有忘记将两人结合的所有痕迹都抹去。那面“虚无之镜”,更被他顺手带走。

如此,方才能万无一失。

想到这,晴明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目光凝滞在其上良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它的本性,这面镜子并未在阴阳师身上展现过多它的能力,只是安静平凡如同这世上最普通的镜子。白皙的指尖摩挲过那些诡异的花纹,一遍又一遍,轻柔如同情人间的碰触。

“情人”,在认知到自己想到了什么之后,晴明的手指如同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抽离,眼底的那些缱绻缠绵更是如同午夜的潮水,眨眼间便退得干干净净。“蜜虫!”他高声呼唤着他的式神,随即在穿着水蓝色唐装的女子出现那刻,将手中的镜子扔给了后者,“把‘虚无之镜’放好。”

“是。”蜜虫轻声应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照着晴明的话做,只是捏着镜子一脸担心地看着阴阳师。——知晓一切前因后果的她在为晴明担忧,这无需置疑。这么多天,她看着阴阳师的身体逐渐瘦削下去,日日就坐在外廊之上恍惚地喝着酒,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默默仰望天空,身形落寞,几次她都怀疑她的主人是否就要这样乘风而去,不再归来…而这一切的源头,她主人心中挂念的那个人,殿上人源博雅却过得无比逍遥。

——这如何能让她不怨恨!

即便她知道一切都不是老实可怜的殿上人的错。可无法不迁怒,无法不心生怨怼,无法不…如果现在她的主人听了这个消息,又该会如何的伤心欲绝啊?近乎绝望的蜜虫垂下眉眼,双手绞了绞衣角,努力不让内心的思虑表现在脸上。再一次,她对阴阳师要求她天天汇报源博雅的信息而感到无望。

“说吧。”晴明抬头瞟了一眼蜜虫,将对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下顿时明了了几分:这次的消息,恐怕不会让他好受。他又慢慢地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直到那些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冲进胃部…

3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在庭院中一脸茫然地坐了一天,直到夜色微醺。

34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在街头徘徊了很久,并摸索到一条戾桥。只是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又摇摇头离开了。

33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应邀参加了忠实大人的宴会,认识了对方的长相美丽的女儿露子。

3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笨拙地为露子做了一首和歌,而对方欣然接受。

2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频繁地出入忠实大人家,约会露子。

2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的事在整个贵族阶级流传,被誉为佳话。

1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一提起露子脸上就挂着甜蜜的笑容。

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的父母,甚至连天皇都在暗示博雅是时候结成好事了。

那么今天,蜜虫又会告诉他什么呢?

晴明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沉,他想他已经预料到了。风势,似乎一瞬间变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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