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页)

“这等伤风,不过一二天——”

他刚开口,就被韩文清把后半句瞪了回去。张新杰面上点点头,心里却腹诽三天连蘑菇都养了出来。

韩文清又仔细看他脸色,半晌才叹口气,道:“我还以为修道之人不会生病。”

“吾等修道,和汝等习武之人无甚差别,虽能强身健体,远非百病不侵。真正修仙之人,步步筑基成丹修炼元婴,迎天劫而修长生,自是不同。”张新杰解释,“只是我中途而辍,早绝了修仙念头。”

韩文清挑眉:“一开始却是想过?”

“小时候有个白胡子老头,说我资质卓越,和父母讨了我去。家里孩子既多,又听闻去了昆仑便吃用不乏,父母便欣然同意了。”张新杰语气平静。

“我以为世人皆求长生不老。”韩文清说,不知为何嘴里有些发苦。

张新杰默然片刻,就在韩文清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才低声道:“你听过辽东丁令威故事吗?比起千年来归人事皆非,我只想”

珍惜眼前人。

这五个字,几乎已到嘴边,终于是绕了一转又吞了回去。

慢慢暗下来天光里他辨不清韩文清眼神,而男人只是站起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却也只道:

“好好休息。”

张新杰听得门上一响,叹口气,沉进温暖的被褥里。

这次仍然是什么也没说。

人言张新杰万事皆有计划。

只有一事未按他计划,便是霸图会。只有一人他无法计划,便是韩文清。

那年秋日,就仿佛一年来沸沸扬扬的斗神叶秋被逐散人君莫笑崛起霸图新聘客卿嘉世失了金牌诸事还不够引人眼球一般,呼啸帮毫无预兆便向昆仑弟子张新杰下了聘书——字里行间,竟不提霸图二字,只将昆仑诸门派当年决意好好阐发一番,自言现下虽有猛将,却无谋划之人,恐是不得保一方安宁,因而重金礼聘张仙师云云。

这信透过丹青会一众公开出来,一时恨不得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呼啸帮正重金礼聘霸图军师。

林敬言拿着那封信的副本,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说一句“胡闹”便把信揉了。

张佳乐自顾自倒了茶喝了,道:“呼啸这是以大义要挟霸图。面上虽然漂亮,实际上却是龌龊。”

林敬言默然不语,他向来与呼啸长老有隙,才因此远走霸图,此时对着这封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张佳乐多少明白他心情,只拍拍他肩膀,说:“呼啸的人若真敢来,老韩还不得乱拳将他们打出去。”

林敬言想起今天韩文清看见那封信表情,却摇了摇头:“我只怕他钻了牛角尖。”

张佳乐诧异张大眼睛:“不能罢?江湖里谁不知道霸图大当家和军师好得蜜里调油一般。难道说张新杰竟真想走不成?”

“他自然不想。”

“那是说老韩会愿意他走?”

“他定然不愿。”

张佳乐放了杯子趴在桌上:“这,我便搞不明白了。”

“有时候,越是在意,越是没办法说出来。”想起了现在身在兴欣的老友,林敬言的眸色暗了几分。

张佳乐闭了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这时候就听院外一阵骚乱:

“——呼啸的人竟真来了?”

“打出去!”

“大当家呢?”

“师父说他不便出面——”

“这是哪门子道理?!”

“不管怎地,我们先去——”

林张两人对视一眼,便也起身,跟着一众会众往前厅去了。

韩文清打完一套长拳,做个收势,才缓步走到一边扯了巾帕擦汗。他不是没听到之前外面乱哄哄地闹,可他知道自己没法出面——就像他昨天对宋奇英说过的:这事只能张新杰自己决定。

而他竟没和军师谈上一次。

一半的,韩文清知道张新杰并不会走——若要走他不会对自己一言不发;而另一半,那信中诛心字句却也让韩文清犹豫起来。

并不是霸图不再需要张新杰。

只是,对昆仑弟子而言——若还有旁的地方更需要他一展长才,于公,韩文清或霸图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而私心里——

“——你果然在这。”

韩文清将手巾从头上扯下来,回头看见张新杰一身玄衫,袖手站在门口看着他。——正和许多年前、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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