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村长茫然地看着青年。借宿的虽是两人,可是这位沉默寡言的青年从未和村长说过一句话,而之前切嗣也只是简单介绍了“雇主”这样的身份。

绮礼却只是继续了下去:“他受伤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把人赶走吗?就算我不知世事,这种基本的常理我也有所耳闻。”

村长陷入了尴尬地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你们可以留在栈房那边。明天雨停之后再触发吧。”

绮礼没有说话。凡人这种在常理之外的妥协让他觉得可笑。但是切嗣却已经点了点头,自己拄着长剑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栈房。

“抱歉。”回避了青年笔直的视线,村长辩解似地道,“但我也没有办法。”

“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冷淡地丢下了这样的句子,绮礼走向了栈房。打开门的景象让他脑中冲上一阵晕眩——坐在干草堆上的男人已经解去了半边的上衣,正将药粉倒在了肩头的伤口上。

新鲜的血的气息。

药粉强烈而刺鼻的味道。

以及——对方那袒露出来的、交错着伤痕又比想象中来得更要瘦削和苍白的肢体。

又来了。

这深植于身躯之中的本能的排斥,和某种隐秘的悖逆了常理而延烧上来的兴奋。

和那一天一样。

这时切嗣已经将包着药粉的油纸随手扔在一边,抖开了绷带用牙齿咬住一头,然后费力地用单手将剩下的部分绕在肩头的伤口上。

“……让我来吧。”

绮礼说着,以自己也惊讶的平静走近了男人。

不过年长的妖魔猎人并不领情:“很快就好了。”

他说着,因为声音振动的疼痛而皱起眉头。绷带的一头落了下去,自然地被绮礼接了过来:“请让我来。”

虽然青年的脸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异样的惨白,但是他的手指并未颤抖。尽管是第一次做,他还是很快就将绷带包好了。

“再缠下去就太厚了。”让绮礼在绷带上打结的同时,切嗣不自觉向后错了错身体,“……你的脸色不好。”

“是吗?”

绮礼说着,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切嗣低下头去,用一旁的水袋冲去了脚上的泥土。右脚脚踝已经红肿了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下,啧了一声。

“明天能走吗?”绮礼不由得问。

“恢复得会比想象中快,放心。”切嗣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着,“……这不是村民的错。人们相信妖魔会报复那些杀掉了他们的人。”

绮礼挑起了眉毛。

“就算我们能接受工作,他们也不愿意我们住在村子里。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生气。”

“我没有生气。”绮礼很快地说着。

切嗣看了看绮礼的脸。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你都湿透了。”

“我没感觉到。”绮礼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肩头。之前就淋湿过的衣服已经快要往下滴水了。

轻轻笑了一声,切嗣说着:“行李里还有干的衣服。”

“……可是你不是也湿透了吗?”并没有把手伸向自己的行李,绮礼打开了对方的行囊,“你冷得像块冰。”

“我自己能来——”

男人的抗议很快淹没在对方快速准确的动作里。在脱人衣服这件事情上青年绝对是无师自通,他很快就把剥得一干二净的切嗣裹紧了毯子里——事实上对方已经开始不停地打着冷战——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换衣服。

放弃了无意义的抗议,切嗣看着男人的背影。在动作之间,他看见两道鲜红而扭曲的纹路,浮现在对方的右手背上。

……之前没有看到过。

他迟钝地想着,被疼痛疲惫和寒冷渐渐磨去了理智。黑色的梦境向下拉拽着他。在恍惚之间,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问着:

“你会死吗?”

“不会。”

从很久以前就不会了。

没有能够说出后半句话,他陷入了一半是昏迷的睡眠中。

青年沉默地注视了男人片刻后起身走到屋外。雨已经小了,夹杂着水气和草木味道的空气扑了过来——这让他的身体变得不那么紧绷了。他抬起头,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知道这雨终于要过去了。

背后传来了仿佛烧灼的视线,抗议着青年无礼的忽视。

他转过了身。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地使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