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叶开就有些难过起来。

他想难怪傅红雪的背总是挺得特别直。走路的时候,坐著的时候,甚至连体育课跑步的时候,背都要比别人直一些。

一个人面对恶意和嘲讽最好的方式肯定不是和那个心怀恶意的人吵一架,而是把自己的背挺得更直一些,用事实砸得那些人再也没有兴致冷嘲热讽,自讨没趣。

傅红雪的背显然是挺了十几年了,所以他的背这样直。

第三次去傅红雪家玩的时候,叶开终於想通了这点。

彼时傅红雪不过是苍白了脸色,叶开却红了眼,走到傅红雪家门口的时候,叶开终於忍不住,开始掉豆豆。

傅红雪苍白的脸色显出一丝慌乱:你哭什麽?

叶开摇头:我难过。

傅红雪的脸色愈发苍白:你难过什麽?

叶开还是摇头。

过了好一阵,傅红雪才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抹到叶开脸上。

别哭了。傅红雪说。我知道你为什麽难受。你不用这样,我并不在乎他们怎麽想。我只想好好读书,以後考上博士,找一个好工作,给我妈好日子过。……让她比这个小区里所有的人都过得好。难道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叶开又猛摇头,摇了几秒,又改猛点头,再几秒,他终於对自己的肢体表达能力绝望,自暴自弃地说:我当然觉得你肯定能做到!

叶开的眼眶还红红的,微微有些肿,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比反光的水珠还要亮上几分。

傅红雪看著他,就微微笑了一下。

他说:那你还哭什麽?

叶开拿袖子一抹脸,撇著嘴说:谁哭了?我才没哭!

傅红雪也不接话,转过身去掏钥匙开门。

那是初二时候的事了。

後来叶开去傅红雪家次数多了,也和花白凤渐渐熟络起来。现在他天天往傅红雪家跑,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叶开做题的时候不像傅红雪那样,老僧入定一样地安定。遇到特别难的题,他就算不抓狂,也会唉声叹气地滚来滚去──平时是在自己的床上滚,这会是在傅红雪的床上打滚。

叶开仰躺在傅红雪的床上,随手把笔横搁在嘴巴和鼻子中间,撅著嘴唉声叹气:这道题怎麽可能有三种解法啊,我都想了半个小时了,要疯了……

傅红雪从一堆古文阅读题里抬起头,拿过旁边叶开在做的那张数学卷子,把写了三分之二答案的那道题拿起来看,看了约莫五分锺後说:是有三种解法,你再想想。

叶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上唇挂的那只笔也危险地跟著晃来晃去,“不想了!整张卷子我就这道题没做出来,也差不多了吧?”

傅红雪说:你再想想。

叶开坚定地继续摇头:不想想了!

傅红雪有的是方法治耍赖的叶开,闻言他立刻说:今晚留下来睡觉不?你要是能在半小时里把第三种解法想出来,我就跟我妈说晚上留你睡觉。

叶开立刻从床上跳起:我马上想!嗷呜──

最後那一声惊叫当然不是因为太激动,而是因为太激动导致的痛苦──他嘴上的笔掉下来,笔头戳到了脚背。

那一声实在惨烈,惊得傅红雪也站了起来,拉开椅子跑来查看叶开伤势。幸好笔是签字笔,笔头并不像钢笔一样锐利,叶开倒没受什麽重伤,只破了点皮,沾了点油墨,单脚跳到卫生间去洗一洗,再拿止血贴贴一下也就完事了。

这麽一折腾,半小时就只剩一小半了,叶开撅著嘴郁闷地说:题做不出来,脚伤了,还要被赶回去……

傅红雪在旁边微微一笑:谁赶你了?

叶开说:不是你说要半小时里解出来的?只剩十分锺了,我肯定解不出来。那不就是要被赶出去了。

傅红雪右手持笔闷了半天,终於说:解不出来我不会教你?好了,再想十分锺。

那声音闷闷的,音调也有些跑,倒像是憋笑憋了好一阵的样子。

叶开瞪眼:你耍我?

傅红雪只说:快做,我先把这套题的答案对完。

叶开无法,只得转头去看被自己遗弃了近二十分锺的题,兴许是大脑休息了二十分锺,他这一看,思维又活络了起来,还真的有摸到门路的感觉。叶开拿过草稿纸,刷刷刷开始打起推演草稿。

十分锺後,傅红雪也对完答案了,叶开也解了出来,得意洋洋拿给傅红雪看:三种解法都是一个答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