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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骤,冷月孤星,天地肃杀。卫庄提剑漫无目的迈步长街。冬寒冷厉,白日里还不怎么觉得,到了夜间感触尤深。即便穿的足够厚又有内力护身,亦觉遍体生寒、冷入心肺。何况晚风凛冽,拂面如刀。卫庄偏就不想回房,仰头望着星月高悬夜幕,胸腔情绪涌动,无端恨怒又起。

第一次相见,盖聂一身白衣执木剑以遗世独立之姿站在他的视线里,身后夕阳如火作陪衬亦衬不出半分炙烈,年纪轻轻已练就了无喜无怒不动如山的沉敛性情、仿佛玉雕的假人,一如严冬傲雪孤松,一如这中天朗月,刚直铮铮皎洁皓皓,温润清冽不可企及。然而卫庄不知道的是,盖聂并非没有喜怒,只是山中岁月空寂,让他习惯了喜在心、怒也在心。

彼时卫庄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就想靠近,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年旷日久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想将他拖进这万丈红尘,还是想、毁了他。只恨不能将那一缕华光紧紧撰在手中的冲动日益疯长、不可自控。

走火入魔般的执念

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最甚。倘若他晓得有一个词叫做“求而不得”的话,内心的错杂纠结也许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深吸了口气,眸光比孤星更寒戾、比冷月更清绝。盖聂几番攻城未果就再没动静,卫庄不信他会放弃。撤兵是不可能的,弯唇晒笑,当真很是期待盖聂接下来会怎么做。如若能狠的下心不顾忌蓟城百姓死活,卫庄理应欣慰,他迂腐不化的师哥终于领悟了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十分矛盾地,心里竟似隐隐排斥这种变化的可能。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始终未变

长街直通城门,不知不觉城楼渐渐映入眼帘,略站了站,正要回去,一瞬白影凌波踏月般凭空出现,越过城墙稳稳落在城碟。利刃出鞘,守卫尚不及惊呼便已做了剑下亡魂。

一人、一剑、一轮冷月。卫庄站在长街的阴影里,看得分明。

挥臂夺过一只火把、烽火燎燃,纵身跃下城楼,血顺着渊虹剑槽一线下滑,滴了一路。守卫惊醒,吹响号角操戈冲来。盖聂却只管朝城门走,唯有周身清晰可感的杀气明白无误地诏示着他晓得这是杀场,兵士靠近,翻天覆海般强大的剑气突然掠起,步法精准快速,如闪电划破夜空、似剪刀割裂锦帛,月光下的地面冷白如霜绛,顷刻染了无数殷红斑驳。

一剑劈开门栓,城门开、索桥下。盖聂临风立在门侧,马蹄奔腾如迅雷、人声呼呵如潮水,顺风传入耳中。始料未及一柄长剑刺来,盖聂挥剑格挡,入下肋数寸,血流潺潺。手腕一旋,剑挑上峰将刺进身体的钝刃拨开,距离拉开回身凝眸,盖聂蹙眉,黑衣、斗笠、剑不开锋,墨家巨子!不等他想更多,杀气十足的剑光横扫眉宇,渊虹探出自下而上翻转卷住剑尖借势荡向城墙,锵然一声炸响,两柄剑撞上城砖、火星迸溅,城砖碎裂。

马蹄声近,已过护城河,收剑、掠身与夜色融为一体,没了踪迹。盖聂亦不追,抬袖拭了嘴角血渍。

“燕丹!”薄唇微动,出口的两个字尤似含了坚冰。这个人,要伤只能由他来出手;要死也只有他够资格挥剑!燕丹、他怎么敢!卫庄暴怒。移目再看那人,心里恨到了极致。

时光荏苒,盖聂始终是盖聂,追逐着他那愚妄的梦想,为那些愚蠢的废物洒一腔热血、不惜性命。卫庄当真想仰天大笑一场,却终究没有。转身、折步而回。

演卯之时,睡得最香,这档口扰人清梦无疑是不人道的。红莲揉了揉惺忪妙目,往拄剑而立面掺铁青的卫庄斜了斜,不无哀怨地想:看这情景硬被从梦里拉出来挨冻受寒的倒像是自家王兄了。偏此时卫庄转眸暼过来,吓得红莲心尖一颤。

“现在,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做”不知想到什么,话说完脸上更黑。“白凤,你同红莲一起去。”

“秦军攻进来了?”夜半兵戈起,这一问委实多余,索性张良也需要有人回答,抬眼望着泼墨绘染般的夜色,幽幽叹息。

盖聂一行经大道直入王宫,不点火照明、不扰民,暗夜行军,军容整齐步伐统一,极似阴兵过境。

燕王宫、一反常态地止了糜糜声乐、停了酒宴歌舞,四方灯火大亮、灯笼高照,耀黑夜如白昼,颇显出几分宫廷应有的盛世威严来。

“砰”一声,质感厚重的宫门被王贲一脚踹开,大殿之上居高临下端坐了一个人,衮服王冠、一丝不苟,神情微敛、纹丝不动,端正近于麻木。见人进来也无太大反应,机械地缓缓抬手,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些微“咔嚓”声响扶手下沉。

“火媚术”盖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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