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而你呢?哥,为你报了仇,能不能让你安息?

上午,海夷被阵阵声响扰醒。其实可以不理会,但还是起了床,到院子里,看见邵纯孜正手拿弓箭在那里练着,一棵倒楣的槐树不幸成为了他的靶子。

又是一箭射出去,邵纯孜扭头擦汗,正好就看到海夷,微微一愣,说:「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我刚出去外面买了点吃的带回来,放在厨房了,你饿的话就去吃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找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听起来很日常,语气也相当自然。

只不过,似乎有点太自然了……

「你没在陪你哥?」海夷故意说。

邵纯孜神情一滞,手里的箭却是毫不迟疑地放了出去,接着又抬手擦汗,虽然额头上明明已经没有汗了……

「之前已经陪过了。何况就像你说的,不管我再怎么看他,他也不会看我,我一直赖在那里也不是办法。」

依旧平静自然的语气,陈述着一件确切无疑的事实。

对此海夷的确无可置喙,轻挑挑眉,迈脚走了过去。

邵纯孜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过来,在面前站定,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锐利目光穿透到他眼底。珍惜借阅证,勿随意传播。

「你没哭过。」这一句并不是问句。

邵纯孜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哭?」反正就算他哭到昏、哭到死,也不可能让人复生了,不是吗?

「为什么不哭?」海夷勾起嘴角,一股阴阴幽幽的气息悄然泛开,「你最喜欢的人死了,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不会对你生气或微笑。」

「……」邵纯孜的瞳孔一下子紧缩起来,眉心开始搐动,猛地咬牙,把对方的手用力掰开,「闭嘴!你少他……的废话!你以为这些事我不知道吗?不用你啰嗦!」

再次瞪了人狠狠一眼,旋即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往屋里大步走去。

海夷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一句话也是在争吵,对吗?」

邵纯孜不自觉地脚步一顿,不自觉地扭过头来,不自觉地反问:「你说什么?」

「最后的日子里非但没有好好相处,反而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直到最后也没和好,也再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海夷慢条斯理地说:「如果能重新再来一次该有多好,是不是?」

「……」一根又一根的青筋从邵纯孜额角跳了出来,十指慢慢攥紧,但还是不能抑制住手的颤抖,连整只手臂都开始抖个不停。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明明知道那是他心头最大的疮疤,为什么还要用力撕开来,甚至往上面撒盐……

不知道这样会让他痛吗?真的很痛啊——痛得好想杀人啊!

「你给我闭嘴!」

怒不可遏地冲了过去,一手揪住人的衣襟,另一手高举了拳头,却就这样顿在半空。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出眼眶,双眼顿时惊愕地瞪得老大。

怎么回事?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掉过眼泪,无关乎他心里想不想,反正就是哭不出来。

而现在,根本也没想过要哭,却莫名其妙就哭出来了,而且眼泪一颗接一颗,源源不断,简直连成了线。

视野迅速被模糊,连面前人的脸都已经看不清楚,却又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灼灼地刺在他脸上……

可恶!

拳头用力攥了攥,倏地收回,转身跑到那棵大槐树前,一手撑在树上,就这样背对着人低头哭泣。

其实哭出来会让人舒坦很多——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事实上也的确是,他感觉到原本淤积在体内的一些又脏又硬的东西,都随着泪水一并释放了出来。

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更加心酸苦痛,因为,这是一种「无法挽回」的眼泪……

就算明白,也已经无计可施,泪腺就好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上。

自己也没心思去计算到底哭了多久,是不是流了几吨眼泪,把这些年从没流过的泪水都一下子放了出来……总之他只知道,他真的哭到很累了,连嗓子都开始抽疼,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可恶!都是那家伙害的!那个混蛋,冷血动物,真***的该杀千刀……

恨恨地腹诽着,转身就想先用目光砍上几刀再说,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旋即死劲磨牙。

这家伙,竟然还专门凑到这么近来看他哭?操啊,杀千刀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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