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页)

原来爷爷不是爷爷,该叫堂哥。

曼株沙华本就与曼陀罗并名,都是生存限制严苛的家族,只是曼株沙华好一些,全迦耶弥多还有一个妹妹作为新的家族之母,而曼陀罗则注定从迦耶弥多绝种:雄株是无法决定品种的。

爷爷(他仍决定这麽叫,反正只是个称呼)说他的母亲,也就是爷爷的伯母,是曼陀罗家仅存的雌性,偏偏她怀孕後一直无法化为原型,不得已之下,整个家族走了一星落,回到这块荒废之地,寻到三途河边的旧家,这才顺利伸根抓住土壤。

然,这块土地终究贫脊地无法供养这家子,於是已成家的男性便回到妻子的家族生活,再无联络;单身的也被赶回去,只留了丧偶的男性以牺牲之姿,守护家族最後的希望。

当他落地、种进土里时,便只剩下父亲以沉眠的状态,把生命力化成养分藉由根与土壤的接触送与母亲。

父亲等於是在最後不得已化为曼株沙华时,就舍弃了生命。

想当然耳,即使母亲知道她诞下的是雄性,也不会告诉家族这件事,因为不想逼得自己再嫁,於是也维持曼陀罗的姿态,陷入沉眠,将所有的爱连同悲伤一起作为养份养著他。

若非爷爷在封大陆後闷了百多年都发慌了,才不会想起年岁相近却差了一辈、那个很爱闹他的伯母,不知几日蚀以来状况如何,也就不会找到他了。

之所以一开始不愿告诉他这些事,便是怕他有压力有负担,愧疚自己的出生害死许多族人,然妖族重家族的天性,使爷爷不得不将这件事说出来。

「还有最後一件事,」从根传来的讯息很淡,淡到他要很专心才能接收到,「我一直没帮你取名字,一来身分不对,二来曼陀罗家的男性,得自己去寻找名字。」

在此之後便没了声音,几日之後,那朵本就萎缩成暗红色的花便落了下来。

让他讶异的是,心中没多少悲伤,只是有点怀念身边有其他声音。

爷爷腐烂的身躯回归土壤,变成了养分,他吸收得坦然自在。

想要快点开花、快点拥有双脚,但是暗之日蚀却还没到,他的生日也还有两日蚀。为了打发时间,他一直很努力在思考该给自己取什麽名字。

然而一个日蚀都过了他还是没有头绪,倒是二十四年来没有其他人踏足的土地,居然来了客人。

抱著好奇的心,他努力伸展枝叶。

那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少女,一个人有目的地走著,而她的目的地是:他面前。

「啊,居然。」少女莫名其妙地蹲下,对著他说。

他很困扰,因为不知道怎麽让显然不是妖族的少女透过枝叶摩擦、土壤传讯,接收到他的问候。

同时担心起如果这女子不知道他是妖族,把他当作一般无灵性植物怎麽办?

「我知道。无风但你会摇摆。」

呼!知道就好。

……等等,她接收得到讯息?

「我可以。」说完她又补充一句:「我可以跟任何有意识的生命说话。」

再度打量起少女,他发现自己无法从耳朵分辨她是哪个种族。

「我是『精』,由灵气元素支撑起的精。」好像前面说了两句话让她「练习」够了,少女这次说得比较多,「姊姊说暗之日蚀·第二星落·第三日,他才可以找到你,但是司予不放心,和我分头来找你,怕姊姊突然犯傻错过了。」虽然说的他都听不懂,只知道那正是他开花的日子,二十五岁生日。

「嗯,听不懂。姊姊为了让你听懂,正在努力同化你的水晶,」突然沉默了一下,少女用一样的声音开口:「哥哥。」

这下完全把他惊讶住了。

哥哥?为什麽少女叫他哥哥?明明他连化型也还没──重点是,母亲已经逝去了啊……

「是司予叫你哥哥,我才跟著叫,虽然我也喜欢喊你哥哥。」

「因为姊姊是姊姊所以你是哥哥。」

他完全放弃理解少女在说什麽。

「嗯,没关系。等姊姊完成,哥哥就会理解了。」说完,少女就慢吞吞地站起,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说:「对不起,忘了说再见。我要跟司予说我找到哥哥了,等姊姊真的找不到时会带她来,虽然我不认为姊姊找不到。但是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司予,让她来吵你,真的。」

於是少女就像出现时那般突然又离去,留下他茫然在原地思索了半日,後来觉得思考好麻烦,就乾脆把这件事摆到一旁,又研究起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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