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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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魔人!”魔兰指着更远处的一团跑动的黑影说,“是魔人们把野兽赶上黑土辽原了,这里无处躲藏,我们过去常这么捉野兽。”

她跳下雪丘,兴奋地说:“也许是魔藏的手下,我们去偷只猎物可好。”

说着,她已经朝那几点黑影跑去,我和魔昂随后。渐渐接近,眼力如我,也看出了那几点黑影确实像熊,只是个头稍小,但熊的后脑勺还是辨得出,而魔人是没谁戴皮帽的。

魔兰在雪丘间躲躲藏藏,既要避开后面追赶的魔人群,又要追寻那几头熊。魔昂只是跟着我,并未上心去追。

我问他:“你不想吃肉?”

魔昂冷冷地说:“我可不想尝魔人的肉。”

“嗯?那不是熊吗?”我指着那几点黑影。魔昂却让我去看脚下,雪地上正是那些黑影仓皇而逃留下的脚印,确实像是魔人的。可是更远处的魔人却分明在追赶猎物一样奔跑过来。

☆、三十六念

雪雾弥漫,南风狰狞。眼见着,被风塑造的雪丘又被风吹平了顶,而吹落的雪在它处慢慢累积,又渐渐生成新的雪丘。高低变幻的雪丘,在风中移动,如同活了一般。

辽原上,不论是那几只“熊”,还是追赶在后的魔人们,都是逆着南风而行,步履维艰,如同几条逆着激流而上的游鱼,蹒跚而前。

风又大起一阵,吹得睁不开眼。魔昂引我一同藏到一个雪丘之后。我的耳朵里灌着呼呼风雪,肩膀和魔昂靠在一起。他的大手从我脑后绕过遮住我的脸,传递过来粗糙的温暖,让我的知觉又清晰起来。

隐隐之中,我发觉到后背似有撩拨之感,似有什么东西在笨拙地撩掀我身上的兽皮。可是,我明明是紧紧倚靠在雪丘上啊,难不成是风找到了缝隙钻了进来?

突然,一抹刺骨的冰凉碰上我的皮肤,就像是风把一块冰塞进了我的兽皮里,我不适地挪动后背,但那抹冰凉犹在。我想跟魔昂说,只是嘴巴还藏在他的掌心中。我朝他靠了靠,缩在他的胳膊里,心安不少。

过了一会儿,风终于减弱一些,漫天挥舞的雪末稍稍沉降。夜空中亮起几颗寒星。魔昂忽然问我说:“手可捂热了?”

我莫名,去找自己的手。因为它们在风雪中被冻得僵了没了知觉,好像已不再连接我的手腕上。不过这当然只是种错觉。我把手臂移到身前,见双手还好好地长在上面,艰难地弯了弯手指。

魔昂把大手从我脸边拿开,握住我的两只冻僵的手掌,带着我从雪堆里站起来。站起的瞬间,停留在后背的那抹冰凉随之滑出兽皮,像一块冰掉了出去。

我才站稳,好奇回头一看,刚才靠着的雪丘里竟然伸着两只手。我以为自己在夜色中看花了眼,但魔昂俯身一拽,赫然从雪丘里拽出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周身覆着冰雪,个头只及得上我的腰间,唯有向前伸着的两只手像是魔人的。但魔昂拍打掉它脑袋上的积雪,露出的却是一颗毛茸茸的兽头,似一只狐狸的模样。

魔昂拽住狐狸的两只耳朵一提,把狐狸的面容掀去,露出的却是一个魔人娃娃的脸,他的眼睛紧闭着,鼻子下方挂着一汪冰,似乎已经被冻得迷失了知觉,唯有两只手茫然向前伸着。原来他刚才正是被雪丘埋住,在魔昂和我靠着雪丘避风时,寻着热度才伸手找过来,一只伸到了我的后背,一只伸进了魔昂的兽皮里,而魔昂错把伸进他兽皮里的那只手当成了我的。

魔昂拍打掉魔人娃娃身上的落雪,大手在冻僵的娃娃脸上揉搓一阵,使他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此时风小了,周遭静谧,听得到他吸鼻子的声音,鼻孔里似都结了冰。他脸上做不出表情,但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却充满了痛苦——“我、冷。”

忽地,魔兰在远处高高叫了一嗓子“魔昂!”

魔昂拎起娃娃夹在腋下,和我寻着魔兰的声音寻找过去,见那两只“熊”,还有尾追的十余个魔人,都站在雪地里,而魔兰正站在他们之间。

有一只“熊”已经把熊头掀了,露出魔人的脑袋,而另一只“熊”正在费力撕扯自己的熊头,在伙伴的帮忙下,才算把熊头拽下来。想来那假熊头装得太牢固,早和他本然的脸冻连在一起,刚才这番撕扯下来,脸上几处都破了皮流出血,顷刻间凝成红色的冰。

走到近前,我才认出,这头破血凝的古怪魔人,竟然是嘎达。而尾追的那群魔人竟然是有白面魔人为首的那一撮年轻异恋。

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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