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副班暴毙徐班出事后,以刺青的理智,他选择了沉默。

徐班头死了,第五天。

临死前,他终于喊出了出事以来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有人听到他拍打着房门放声嘶喊着,“来了!它要来了!它要来了!它要来了!”

没人明白这个“它”指什么。反正徐班头已是疯子,疯话而已吧。

傍晚,徐班头那凄惨的尸首,被草草挖坑掩埋,和这里死去的所有人一样,连个坟包都没起。

这个地方,从地上到地下,第一次如此的寂静,一切都噤若寒蝉地蛰伏在各自的巢穴中。

只有黑夜没有睡,它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警觉地等待着。

第一声警报拉响了。

呜——呜——

如空袭的警报声,拖着扬声器特有的磁音,尖锐机械的,在整个矿区上空回旋,顺着峡沟传递向远方。

人们惊醒了,又是一轮警报,灯亮起来,所有人都跑出来,棉衣都还没套,人们聚向矿口的小广场湾。

警报从那里响起,来自那个小广场湾中央,木柱顶端架起的两只高音喇叭。许久以来它像摆设一样矗立在那里,第一次,人们惊讶地听到它发出了声音。

是谁在拉警报,大半夜的搞什么,议论纷纷。

喇叭的线路一直连到黑洞洞的矿口下,哨马和苗老三对了一眼。

“先回去照看小兔崽子吧。”

苗老三点头。

“走,下去瞧瞅瞅。”哨马向万回提议。

两人中只有哨马带了支小电筒,哨马在前面,万回后面,二班几个也跟了来。

手电光沿壁顶追随着那根线路,警报还在响,从前没人这么干过,没人

在乎过这些线来自哪里,去往何处,什么用途,几人脚下加快,目光紧盯着,生怕错过。

突然,哨马一下停住脚步,就在头顶,那根线脱离岩壁垂落下来,像被硬生生扯下,哨马手电向前,吃了一惊。

就在前方巷道中央,静静站着一个人,扯下的线路一直延伸至其手中。

是刺青!

几人不约而同喊起来。

刺青没动,光线令瞳孔急剧收缩,他们跑过去,发现刺青手中的电线,是断的。

警报还在响。

万回感到瞬间,恐惧像冰凉的蛇一样爬上了后颈。

每个人都愣在那里,目瞪口呆。

线断了,警报在响,几双眼同时跟着,没理由跟错线。

刺青深吸了一口气,丢下电线,闭上眼,再睁开,直直地望着万回,“它来了。”

什么?什么来了?

刺青说:“洪水。”

洪水?

“跑吧。”

兀长的警报在大红岭的山峰间回响,一波叠一波,人体内的血液仿佛都随之共振起来,叫人心悸不已。

苗老三刚抱起小兔崽子跨出门,瞥眼间发现,星星点点的火光,正从地棚区快速朝这边移动,然后他惊愕地看到,那群人身后,一堵巨大深黑的高墙,正从峡沟以更快,快到可怕的速度,冲人群后背扑去,火星一个接一个湮灭。

不,不是墙,那隆隆的噪声……苗老三立时警醒过来,那是水,洪水来了。

小兔崽子吓得发抖,苗老三几乎不及思考,向上爬,不行,水势太猛,爬不到地面便会被吞没,只能跑。

他一把搂紧小兔崽子,向水势将去的方向,向矿井口狂奔而去。

所有人都展开了狂奔,有人吓得弄错了方向。水墙咆哮着就像一头打开铁笼的凶猛的巨兽,在峡沟内横冲直撞,撞得岩壁震耳欲聋,将那些逃得慢的人压入地里,甩飞上天,其冲击力足以将堤坝撞出碎口,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上了所有人撵在脚后。

人们只能感受到被一个巨大阴影笼罩,水气从头顶压来,苗老三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最先冲进井口,洪水在撞上骤狭的井口时发出一声巨响。

轰一声。

万回他们也听到了,犹如火车撞山,就在转身之间,刺青喊道:“快跑!”

只有一条路,一个机会,刺青知道,去风门,只有风门坚固的隔舱门结构有能力抵挡洪水。

☆、7。冷却塔

苗老三知道,只有一条路,一个机会,去风门,他不能走错,他在和水和时间赛跑,像子弹紧戳脊梁,他狂奔下二层巷井,他不能让小兔崽子和他淹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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