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大扫帚才挥了两下,筋骨还没活动开。一抬头,就看到了横着进来的封少爷。身后还有一个同样被人横抬进来的少年。是少爷日前捡回来的一个少年,只知道叫做严火初,卖了自己葬了他爹。

眼珠子险些从有些松垮的眼眶里蹦出来,大扫帚一扔,惊叫着奔到风少爷的身边,开始探鼻息,摸脉搏。

还好,还好,少爷只是昏迷,尚无性命之忧。

封管家差点蹦出来的眼珠子才稍稍回归了正位。宰相被任命去江南一带查贪污,前脚才出门不久,不出半日少爷就掉进了城门外的荷塘,实在有些蹊跷。

莫不是,这是有人趁宰相不在,想要断封家的后?

定是那些贪官听到什么风声,知道自己逃不过国法,想要搞点小动作来威胁宰相。

一向喜欢把小事情化大,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的封管家,双眸子立时升起一团叫做衷心的熊熊烈火。

封府的宅院,分前院和后院。

后院又按照春夏秋冬分了四个小院子,位于四个方向。

封少爷喜欢看花花草草,越缤纷的越好。夏园里奇花异草,可谓是独树一帜,每一棵每一朵,都长到了封水声的心坎上。

闲来无事拿本古籍,找块干净的石头,枕着睡上一觉,实在是一件美事。

庭院中的花香草香,随着小风撩过自己的鼻端,美的封水声几次差点翻身掉进一边的池塘。

在床上足足睡了一天,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封家的少爷就差点把那一口刚顺过来的气息又给打乱。

床边趴着的少年,安静的就像那日自己在街边见到的第一眼。

安静,温顺,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记得那天自己路过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眼角恰巧刮进了一颗沙粒。自己揉了揉眼皮的功夫,余光扫到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脏乱的头发,长长的耷拉在胸口,可以看得出主人努力的束过发,没有成功。后脑勺的发带还缠在里面,若隐若现的绿色绸缎,比跪着的人身上的衣服还要好上几倍。小脸埋的低低的,嘴唇咬的死死的。任周遭的行人对他投出各种各样的目光。他就那么直直的跪着,等着,想着。想着自己一旁的尸体,何时能够入土为安。

夏日的温度有些高,树上的知了叫的都有些筋疲力尽,各自抱着树荫谈情说爱去了。若是不能在傍晚前将自己卖出去,自己的爹,怕是要在街上腐烂掉了。

无奈的抬起了头,正看到一双探究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打量着自己。

“你这是卖身干什么?”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摇着扇子,俯着身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兴趣。

“回,回公子。是卖身葬父。”

“奥?这个字是‘葬’啊,我当是什么新鲜字呢?这个字,你写错了。有笔没有,我帮你改过来。”公子哥一脸的认真,瞧不出什么讥讽之意。

“这……”

破烂的瓷碗,被一只肥胖的脚丫踹飞。

一脸横肉的李家老爷,一把捏住跪着的小下巴,满脸的兴奋之色。

“啧啧啧,我听说这边来了个卖身的,还当是个小娘子。没成想是个小公子。嗯,这模样,倒也不错。来人啊,打包带回府。爷要了。”

封水声冷冷的看着,两根手指在李公子的肩膀上轻轻一点,慈眉善目道。

“这位大爷,我正在帮这位公子改改错字,可否接过一下。您这体积,着实挡了大片的阳光。”

李家老爷是新兴起的暴发户,搬到皇城根不久,自然不晓得眼前的小公子是堂堂宰相家的少爷,还是唯一的那个。

一番争执不解,便动起了手。

封水声的内家拳脚,外家功夫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很快就被李家的老爷的随从们团团围住。

好在,自己的爹还有几分面子。

好在,自己这张脸还有点作用。

好在,那一把短刀飞向自己的时候,被身后躲着的少年扑出来挡了一下。

好在,周围的群众全是见义勇为之人。

不大会功夫,围观的众人就看出了那被围堵在中央的是他们敬爱的宰相家的小公子。

一时间,卖猪的屠户提着菜刀;卖布的老板抄起软尺;卖菜的阿婆提着半篮子青菜;卖鸡蛋的大姨拿着四五个鸡蛋,将那几个还有些嚣张的随从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至那夹着尾巴逃跑的李老爷跑回了家,都不晓得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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