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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

“你是不是不能相信?”如归上前几步,素手按上桌上的一叠宣纸。冷眼一看,还真分辨不出,她的肌肤与纸张相较,究竟何者更为细白一些。指尖描摹过宣纸上的墨字,像是要再一次勾勒那些波澜横划。

第二十五章 伤口撒盐

那些晕染在素白纸笺上的笔墨横姿,隽永而飘逸,像极了烈熠本人。只是到了末尾,笔锋逐渐变得虚浮起来,想来是体力不支的缘故。滟昊泠满是爱怜的拂过,几缕尚未干透的墨汁,在指尖染上一层浅灰。御用的砚墨无疑都是极好的,细腻而快干,如今既还如此湿润,便已能从侧面证明如归所言非虚。

隐约觉得锋锐的眼光射来,几近能将人射穿,如归强装镇静迎上去之时,却也没有对上滟昊泠的目光。后者的神思还是遗留于那些字迹之上,几许痴痛。

滟昊泠坐在雕花椅上的身躯依旧笔挺,唯独眼眶是深红的。透过发丝间的空隙,才能够看到他一双深红的眸子,正因为不甚明显,因此才格外吓人。滟昊泠此时被笼罩于浓稠的杀意之中,正是由于这一种出鞘宝剑一般的锐利之气,才令如归有了被刺伤的错觉。

心中不服——假如她还是那少不更事的幼童模样,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的她既然恢复真容,别的不为,就算只是为了维护神族的尊严,也不能如此轻易被人小觑。

“那我再说一句——”明知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出口,说不定就会招来杀生之祸。然而如归此刻气性已经上来,便是性命不保,为了舍弃不掉的傲气,她也非要当场给滟昊泠难堪不可。“在你和烈熠之间,无论是谁杀了谁,最后活下来的人都会是你。”

简单的一句话之中,已是蕴藏了无数冷毒,足以令人透骨冰寒。偏偏如归还要再一次紧逼,“这其中的含义,你可明白?”以滟昊泠的睿智,即使再微末许多的提示,他也能推论出背后的意思,况且如归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了。故意有此一问,也是为了让滟昊泠心中再起波澜,绝不允许他的心绪有平复的一刻。

要说疼痛,就一定要令滟昊泠痛个彻彻底底,最好永无翻身之日。

“叫风雪来觐见。”滟昊泠向着窗外喊了一声,即便刚刚才从混沌中苏醒,但是以他的耳力,又如何听不出书房外间有侍从压抑而浅显的呼吸。随着命令的下达,滟昊泠也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眸中如同镶嵌着万年寒冰,哪里还有一丝猩红?如归不禁怀疑自己方才眼花看错了。

如归咬紧下唇,血迹自齿痕上渗出,她也浑然不觉。明明有着别的责任,然而都被如归暂且抛诸九霄云外,什么“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一切都不在如归的考量之内。满腹的心事,都只想着如何维护少的可怜的自尊。

诺大的御书房之内,寂静的掉针可闻。表面的平静,也不知是否能够将其下的暗流汹涌全然埋没。还是说,终有一刻,一切都会爆发出来,就如同冰冻三尺的湖面,一旦有了第一丝龟裂的纹理,转瞬之后就会扩大到整座湖面,使所有的坚冰都碎做齑粉。

风雪的出现,就是那冰面的第一道裂纹。

从北冥城中偷盗各种指证滟昊泠罪行的证据之后,又以风御畅弟子的身份亲笔书写征讨檄文。风雪并不晓得自己的作为都是为他人作嫁,无意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由于不清楚背后的缘故,自然少不得惊恐。为了逃命,风雪一直辗转于七界各地,直到被赫连远遥找到,才有了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救助风雪,虽然是烈熠的定夺,但是谁都明白背后的不得已。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倘若见到风雪,他拍自己会忍不住痛下杀手。于是赫连远遥也只能安排风雪跟随牧野军之后,而断不敢让他出现在烈熠面前。这么做也是为了应对某一日的不时之需——风御畅的弟子,这是何等特殊的身份。

风雪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焰赤出面解救他的危机,绝非出自善心,多半只是为了加以利用。既然别人不待见他,他也就不会巴巴的赶上去献殷勤。进了御书房这等神圣之地,风雪也是一脸少年人的倨傲。站的笔直,莫说躬身行礼,即使是膝盖都没有弯折一下。

“滟昊泠你找我来,是准备惩处我当初的作为么?”行窃一事,本就是不容放过的罪行,况且风雪偷盗的都是要紧之极的物品。这层隐忧一直存在与风雪之中,再次见到滟昊泠的第一颗就将之提出,这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正奇怪之处在于,风雪竟能准确的叫出滟昊泠的名字,而不是将他错认旁人。

既为双生,滟昊泠与原来的容貌当然会十足相似。更加关键之处在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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