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玄冥神石,镇邪古剑,多么遥远虚幻的名字,但却原来伴了自己十年。当木剑已碎,神石已崩,痴傻的自己才蓦然惊醒,南阿梦了。

此时此刻,清醒过来的落枫,终于察觉到自己犯下的弥天巨错。他沙哑着声音:“当时你……那些藤枝就是要拦阻我上山吗。”

已往前走离一段路的女子,却似听得他话,应答如常:“当然,只可惜你有沉天的心诀、剑法,和炎黄木剑,我拦不着你。”一声冷哼,落进黑夜:“不过也让我看清了,我还是及不过他。”这话,从漆黑的前方送进落枫耳里,清晰无比,又无奈,不甘。

事情,在她口中似乎愈来愈明白,又似乎越来越使他糊涂。心,始终悬着未放:“姑娘,你说当年师傅为救我而拂了天规,这到底是何?究竟师傅授我的是什么剑法,那木剑又是……”

女子终于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他,声音蓦然凝重起来:“落枫,你六岁那年本就应该离世,这是回轮册上不可篡改的一笔,但沉天那家伙却多管闲事,救你回来。虽然你们凡人有说‘救人之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我们不同,我们只能严守己职、谨守戒律,越了本份、染指人间生死是犯天规的,是为保障你们人界自主掌法的权利,以及衰荣交替自然之律。这秩序不容我们左右。”

落枫默言不语,抬起的脚,在地上凝落一个深重的足印。

原来,师傅一直拒绝从军,救人,杀人,都是他们永不得去做的事。然,不愿一错再错的人,却被他徒儿骂说贪心怕死,负气走了十年……这十年的困惑,一朝解开,原来竟愈加沉重。

夜风寒,寒不过十载的错心。

落枫握着拳,在漆黑中不知所措。女子看他这状,不禁叹了声,回身走路,“你应死而未死,之后当有更多病难往你身上而去,就像勾魂史必须完成他的任务。可沉天家伙还不醒悟,居然授你护命心法,和这……和那把木剑。”

她回头望眼他空空、攥成拳头的两手:“荆山魍魉常现,且你本命多难。那木剑实是给你辟邪之用。剑气护身,剑刃诛魂,欺身的勾命鬼怪都抵受不了,但却对人间本物无用。”

落枫莫名一震,思绪忽然退回远远的昔年……记起孩童时,自己确实满身病痛;师傅一句句给他念决,他一句句死记硬背;师傅一招招为他演示剑法,他依样蹒跚学步;每次病得死去活来,睁开眼都看到满脸忧喜交加的师傅……还有十四岁那年,第一次用师傅的剑法,驱走了一帮奇异的强盗……只是,原本清晰的,如今经已模糊,就像蓦然惊醒,却发现那是古远时的梦境……

剑气护身,剑刃诛魂,只抗厄邪,不伤人事——原以为不起眼的木剑,却竟然是师傅倾注在他身上的全部。

平静美丽的荆山,一切如空的师傅……

黑夜中的人,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醒来。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心,再不愿相信,这浑身伤口所渗的血,却是真实的。

他缓缓抬起头,对她说:“师傅曾让我用木剑在石台上砍一道剑痕,我十年未破,事因那是人间物吧。然而,坑上的巨石却被我一剑崩裂,难道那「玄冥石」……”

女子耸肩,凉凉的笑:“「玄冥石」本就不是凡物,你亦别小看自己那把木头剑,出自炎黄神树,还淬了你师傅的血,更植入他一骨。在你手上时,加之承他心法和术谱,所以连我都进不去的「风界」,你却拣回一命,甚至还损了神石,可气是我想拦你都拦不住!”语气中,又是隐透不甘。

“对不起,我确实闯下巨祸。因为……因为当时在石上出现看到了许多影像,好像事关于我……”

女子看他一眼,这次却没马上回答,倒冷冷问了句:“大冶国君淳于炫日,是你亲手所杀吧。”

“是。”落枫沉声道。

“哼。”女子嗤之以鼻,“沉天他逆了天规,乱了轮回,干预人间之事。最后,因他所救的那个人还让一国败亡,生生变改了人界的局像和气数,这可是极严重之事,他就是为此被召回神都受责,所以上天才生出我「天锁」之灵,暂守荆山。”女子忽停了停,眼神怨恶起来:“想不到今日,因他所救的那个人又闯下更重的弥天大错!知道吗,坑内那些烈风,是沉天用死灵残存精气所造的结界,连我也不能随便入内,你却承他心法和血骨之剑斩了玄冥石!沉天啊沉天,你救的什么人,做的什么孽呐!”

她不绝的冷笑,摇首。漫山荆棘盘错,亦仿佛涌动了起来。

此时的落枫,片言不发,只是紧紧捏着拳头。手心里,全是血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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