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天熔」?”他还是首次听得这说法。

沉天点了点头,“是,简单说,就如同铸炉内的熔浆。「天熔」是集结众多上古武神的战器,熔合而成,所蕴聚之力无法估量。一旦倾入荆冢,再强的魔,亦必灭绝归无。”

熔铁,封山。

落枫陡然吸了口凉气。若非今日,他决是无想象,原来自己安生了十数年的地方,真相竟是如此动魄惊心。

沉天没理会他,继续道:“虽「天熔」力量之巨,但从搜集到炼造,却是悠悠千万年岁之功,具体时日无从算得。而我,便是受命于此,坚守到「天熔」倾世那日,只不过……”他回头再望巨石,眼底闪过一丝异芒,微不可察,“只不过目下,我必须先行「入山」。”

“「入山」?”落枫惊问,但仿佛已能察出到什么。

“没错。”沉天点头,方才眼中那丝异色,已然不见,“玄冥石崩,群魔随时会裂石而出,现在我必须深入山腹,从内镇杀逃闯的魔邪,坚持到功成一日。”

果然如此。落枫登时脱口:“不行!那处太过危险!”

山腹深处他虽未曾进入,但那些从石缝溢出的风刀、让人胆裂的嚎哭,还有几近摧毁一切的地动山摇,他都全数领略过,现在听知沉天竟要只身前往,他又岂能平静!

然而,沉天却没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荆冢之恶,他都守七千年了。这本就是他天命,他一生背负。

落枫到底无法心安,死死扼拳,咬牙道,“若你撑不住,那又将如何!”

“枫,天机之密,恕我不能尽说。”沉天淡然,“但放心,我必竭尽全力。”

必竭尽全力。

师傅,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最害怕不正是你这句话吗……

眼底陡然有怒火生起,浑身却僵紧着,做不出任何动作。心,说不出难受。

沉天到底是看出来,浅浅一笑。那笑容温润如昔,亲切暖心,又仿佛包容了许多许多,以前从未曾显露的情愫……只见他抬手,往巨石遥遥一指,“枫,莫用担心。凡事上天自有顾虑,我们尽己本份就好。我原本不就只是那把冰冷的石中剑吗?所以放心,不会死的,最坏亦是复为原态罢了……”

落枫心里一空,脱口:“那么、那么‘你’还会在吗?!”完全顾不得这话得有多怪异。

沉天明白。他闭了闭眼,忽然向他靠近,手,端端落在他肩上,问:“枫,你可信来生?”

落枫微诧,一时未懂反应,只感觉他掌心一股暖意透来,温柔却深沉,让人无法辨读。

沉天浅笑依然,不重不轻的声音,落入晨曦:“缘未尽,人且再。相信我,如有来生,当你执起手中那剑,便一定是我,一把名「沉天」的剑,一生随你诛奸灭邪,听风踏月。”

落枫刹那被抽了魂似,讷愣在那,不知言语。只深深看着眼前这个清逸如仙、又仿佛随时会随风而散的男子,心念百转——默默在掂量这话的真假,亦在掂量这份情谊的轻重。不知多久,双目忽然明亮,怒着将沉天的手一手打开:“不!不要来生!下一辈子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无法接受这个承诺!”

不要承诺,不要这种生离死别的承诺,他憎恨之极,恨得痛心。

“枫,今世你是王族之命,只要不行恶为奸,下一世定可……”

“莫说来生!”他狠狠打断,脸上痛怒之色又几近是在哀求,“师傅,来生太多未知,但今世我却还能够把持。我不同你们,你们千万年生命已拥有太多,亦看透生死,但我的时间很短,短得只是你们一个转瞬,所以有些事我必须坚持、必须争取、必须珍惜、必须去执着,因为一旦错失,就已经来不及补救甚至悔恨!下一辈子?即便有下一辈子,也决不能成为放过今生的理由!这些你是不能明白的!”

“落枫……”沉天惊错,端端看着他,想给他拂去脸上那层苦恼之色,却不敢,亦不知该如何去做,一时便凝在那儿。

“师傅,所以别赶我走,今日之错是我一手铸成,纵使力微,但为何我就不能给自己赎罪?否则还妄论什么一国之将、当世丈夫?这些行事做人之理,不也是你教的吗?师傅,你离不开荆山,可知我除了荆山,亦是无处可往!”

“落枫,你不能死在荆山。”沉天闭上眼,终于说出那句不愿说出口的话,“我断不能让你死在这里。虽祸因你起,但罪情可酌。你可有想过,为何那个申屠公远在大冶,却竟知晓荆山上这座巨石?他是你必杀的战俘,却为何死前还要向你泄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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