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战时,这些在平时很注重的礼节,现在都变得无关紧要。特别是我们常年累月地呆在山上,窝在洞里,人人都有一点呆头呆脑的情形,即便是很高级别的首长,也不会计较阵地上的士兵有没有军人的礼节了。

“站好,再给你来一张。” 连长边说边按动了快门,然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往其他哨位去了。

连长的行为让我有些振奋,看来他是喜欢我的。但我在他的面前总是有些拘谨,不知道怎样与他交流,一想到他是连长,而我只是普通一兵,就越是找不到那种平等交流的感觉。

我兴奋地喊住了张忠元(湖北钟祥人,老乡):“来来来,过来。”

他停下来歪着头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有什么事,我拍着屁股说:“请你来吃个屁。”

他做个愠怒的鬼脸扭过头去,用手在撅起的屁股上拍着说:“我也请你吃个屁。”

我又把张国富喊住:“来来来,请你来吃个屁。”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呀?”他笑咪着眼睛反问我。是呀!我平时从不这样说话,并且他一直佩服我比他能说会道,今天这样的做派,倒真的是让他意外。确实太无聊了,大家天天呆在同一座山上,不是无聊到了极至,还真想不起来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闷,说不准还真找到了治疗无聊的良方。不如此,又怎样才能让我们已经呆滞的表情,重新找回应有的青春与活力呢?

好不容易挨到下哨,兴冲冲地找到四班的胖子(李曰洋,个子不高,人又长得胖,我们就都叫他胖子,我的京山老乡),胖子的家里给他寄了一个邮包,是我们京山农家淹制的腊肉和腊鸡,我看着腊肉那个黄澄澄的亮,真想狠狠地咬上一口,充分享受一下那满嘴流油的感受,只是肉是生的,这才忍住了没有下口。

胖子真是个好人,他似乎看到了我嘴里直往下咽的口水,就分了半只腊鸡给我,我立刻回到洞里把腊鸡煮了,闻香而来的张国富和张忠元,早已是垂涎三尺,不等腊鸡煮烂,就一致要求捞上来尝一尝,这一尝不要紧,鸡子就再没有回到锅里,尽管还没有煮烂,我们等不及,就把它全都吞了。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106) 八六年三月一日,东南风,阴。

没雾的日子实在是难得,放眼望去,远山近岭是倍感清新。丰茂翠绿的丛林一改往日的神秘,尽情展现着它的真诚与坦率。只看一眼就倍感神清气爽,一扫往日的压抑与郁闷,只是劲吹的东南风带来了阵阵寒意。

一早就刮起了东南风,起码有四级以上的风力,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现像。你想想,方园几百里都是大山,大风会变成小风,小风会被吸纳于无形。这里的林木早已习惯于微风的轻拂,而今天劲吹的东南风,犹如那爆炸的冲击波,对丛林是一种残暴的摧残和戏弄。

东南风吹走了空中似乎永远不散的浓雾,但它没能吹走挡住太阳的乌云,这是一种遗憾,我的心里还有一点点放不开的感觉。

压抑的原因是我还欠着帐。春节快到的时候,我想起父母说过穷人怕过年的话,对呀?要想做一个好儿子,最好的方式除了让父母放心和欣慰外,那就是主动为父母承担艰辛和担子。我就借了三个战友,凑够一百元寄回了家。这二月份的津贴费一发到手,就一分不剩地全部还了帐。结果还欠着张国富四十块,连一个一分钱的信封也买不起了,只好一个一个地跟别人要。今天得到可靠情报,说四班魏东勤的信封有点多,我找他要两个,他却一下给了五个。我极高兴地接受了,算他小子够意思,我帮过他的大忙,他女朋友来信要和他分手,我一封信就帮他搞定了,这小子就一直对我心存感激,今天终于找到报答我的机会了。

九点多的时候,工兵们又上来了。在面对我方的一面发射了排雷爆炸带,巨响过后,巨大的浓烟冲天而起,树叶和碎屑随着硝烟在空中一起翻滚,伴着劲吹的东南风到处飘落,一时间,工事上面和战壕里,立刻落满了被硝烟染黑的树叶和尘埃。

工兵们又爆破了一次,爆破地带两侧十多米的距离内,所有的地雷都被引爆了,天将黑时,刘景昌和张念勇补布了一箱地雷。

29号周围,现在成了渗透与反渗透的重点区域。新挖的通往27号的交通壕,为战友们前出潜伏提供了方便,下面一直有兄弟分队的人在潜伏。据工兵说,今天爆破的通道上,将挖一条交通壕,与山下曾遭特工偷袭的一炮连阵地相连。我却认为这条交通壕没有意义,如果不派重兵把守,反而有可能被特工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了。

午饭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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