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郑好已经先于小理到了医院。

目光穿过人群,小理一眼就看到了身材出众的郑好。她穿着褐色的收腰羊绒大衣,松松地围着白色的宽幅羊绒围巾,这两样行头是老孙在日本给心上人买的。这件大衣和这条围巾真是幸运,它们在郑好的身上最大程度地实现了美感。

郑好有一张让小理百看不厌的脸。按照传统的审美标准,郑好脸蛋上的五官并不完美。她长着鼓鼓的额头,细长的单眼皮,不算挺直的肉嘟嘟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而这几样按照特有的比例组合在郑好瓷一样的小脸上,就立刻焕发出独一无二的光彩。

有好多人都说小理和郑好像亲姐妹俩。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张轻描淡写的水墨画,像一幅拙中藏巧的云南蜡染,像一对花色古朴的陶瓶。

小理总觉得自己沾了郑好的光,她哪里有郑好那样浑然天成无心插柳的韵味呢!

郑好一米六四的个头,一百斤整,高高的胸脯像艺术品一样完美地镶嵌在身体上,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小理经常学着电视中的广告语诚心诚意地夸赞郑好。

比起古典的王小理,郑好相对显得洋气。正是她那风情万种的洋味儿,吸引着大家的视线,也勾起了一些女人的嫉妒。

唐姐就曾私下里跟小理说:“大家都说郑好好看,我咋就看不出来,不信你就细看,一脸的毛病。”

“有没有毛病是各人口味的问题,就像有人一吃苦瓜就呕吐,有人甘之如饴一样。”小理文雅地反驳。

唐姐又放低了声音说:“你看她的两个这个,”唐姐咧着嘴把两只手像碗一样扣在她那两个若有若无的乳房上,“小小年纪就那么大,将来怀孕时还不得把衣服挣破。”

狗急了咬人,人急了也咬人,唐姐嫉妒心一爆炸就乱咬乱叫,也不管有没有人听。

郑好背靠在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上,一向以坚强到底为目标的她正在嘲笑自己的脆弱。昨天为什么要对小理哭呢,小理的烦恼本来就够多了。

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雨天里与你共撑一把伞,自己的肩膀湿透了,也要把伞悄悄移向你的一边。

在等待小理的过程中,郑好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小理。

同样,在走向郑好的过程中,小理想的也不是自己,而是郑好。

小理的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方便袋,里面装着一只她特意到早市买来的新鲜乌鸡、一包陕西滩枣和一包广西红糖。

她大步跑向郑好,郑好笑着望向她。

“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小心嘛!”小理嗔怪郑好说。

“兴之所至,顾不了那么多嘛。”郑好伸出拳头在小理的肩上砸了几下。她想,无论今天多么难过,也绝不在小理面前流露。

“还好意思说呢!”小理捏住郑好冻得发硬的小鼻头。她刚才一直在叮嘱自己,千万不要带着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免得郑好的心情更加沉重。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4

有一个问题小理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人,却对自己的同类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呢?

小理指的是为她接生的助产士和为郑好做检查的主治医生。

医生是患者眼里掌握着生死大权的神仙,是他们的救星,所以医生难免在患者面前高高

在上;但是,过度的高高在上就玷污了患者的信任,也玷污了自己的形象。

小理与父母在农村时,曾因为中耳炎扎了一个月的青链霉素。那是一种很疼的注射剂,现在没有哪个家长舍得让孩子扎。

给小理扎针的是一个姓郝的赤脚医生,长得黑黑瘦瘦,却无比温柔。每次给小理扎针的时候,都要用另一只手拿着酒精棉签轻轻地在针眼旁擦来擦去,凉丝丝的,缓解了疼痛。打完针,她还给小理揉屁股,讲故事。就因为这个郝阿姨,小理一度喜欢长得黑黑瘦瘦的女人。

而坐在郑好对面的女大夫一点也不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极不友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的美人。

女大夫先是无视郑好的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会儿桌上的病历。当她抬起头来,眼睛便立刻像探照灯一样开始扫射。

“姓名?”女大夫拿笔敲着桌子。

“郑好。”

“什么正好?”女大夫的眉头拧得像一团乱麻。

“名字叫郑好,郑和的郑,美好的好。”

“什么郑和?”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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