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在一星期内,我几乎天天按时睡觉,晚十点到早八点。医生的治疗加上丰富的营养补充,我把日子过得很完美,就连梦境也完美,或者说完整。我很久没有过完整的梦,我妈说“梦是心头想”,那么就是说,我很久没在心头想过什么完整的东西了,那么就是说,我开始完整地想东西了。

开始两天我的梦很乱,梦里的街道或者海边上都是女人在跑,我像一个狙击手一样用瞄准镜捕捉暗杀的目标,我必须不受外界影响,喧闹和美色、被发现的危险等等都让我无法“入静”,于是我捕捉不到目标。我的目标是一个女人,我需要在瞄准镜里看到她锁定她,然后等待扣动扳机的指令。我用了两天时间“上天入地”地追捕我的目标,却一无所获。后两天的梦境里,我找到了我的目标,但目标像穿着隐身衣一样时隐时现,如同妖精。我又连续追捕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大都市里看到了她,我把焦距调了调,看到的竟然是蔡红梅!我想,我的上司怎么能让我杀这个人呢?这个人和我没有冤仇,而且还睡过觉,对我很好,虽然她不是爱我,但她没做错什么,是世事造就了她这样的人……我怕我上司的指令到来,我想解释给我的上司,或者询问一下我的上司,但耳朵里真的传来的指令:“杀”。我感觉我的汗水从额头流下,流在我的眼睛里,我闭上眼睛要挤出汗水,却在再次睁眼瞄准的时候看不到了蔡红梅,而站在我瞄准镜里的,是沈玉。

第6章 立秋·处暑(4)

我的暗杀行动是否成功,梦境里没给我明示。一周过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番情景——我像我演的那个角色一样,静静地站在庙门前,我为自己顿悟,不是为那个“玉泉大师”顿悟。

我把短消息发到沈玉的手机上,我说,在不忙的时候尽快来医院一趟,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我对我妈说,再请示一下医生吧,我还是回家住。我感觉,我好了。

柱子和叶萍、孙元波和叶君都已经结婚了,去年结婚的时候我在家里休养,并没有参加“集体婚礼”。沈玉也没参加那场婚礼,她那时正在为她的女二号夜以继日。如今姐妹俩都挺上了大肚子,估计是快生了。叶家姐妹和沈玉的关系依然亲密,就在今天她们还双双对对地来看沈玉。她们很满足沈玉对她们的好,沈玉常常把刚拍好的戏在电视台没播放之前拿给她们看,还能搞到很多盗版的美国大片给她们看。叶君叶萍各有一套沈玉和蔡红梅去年合演的片子,蔡红梅的女一号,沈玉的女二号。她们时常看,并为自己认识沈玉也认识蔡红梅而无限自豪。

傍晚叶家姐妹从沈玉家走出来时,我正在沈玉家门前街对面的大树下站着。沈玉亲密地摸着她们的大肚子,送她们出门。姐妹俩脸上洋溢着快乐。她们一定很满足,柱子、孙元波都是不错的丈夫。我忍不住去和人家比较,沈玉没有叶家姐妹快乐,我更不如柱子和孙元波快乐。

沈玉的房间里,那个编剧仍然坐在床头。他在床上铺满了稿纸,大概是剧本的初稿。沈玉凑过去看,和编剧的头挨在一起,并不时地说话、指点。我封闭住耳朵不去听,但还是定力不够,被他们的声音塞了进来。他们说,床上的激情戏要找替身。

当晚的激情戏中,沈玉没用替身,我在马路对面的树下把沈玉的激情戏看得一清二楚。编剧在沈玉那里留宿,沈玉关严了两道房门,遮挡了两层窗帘,关掉了两个台灯。沈玉的床很大,弹性很好,我曾经上过那张床,虽然忘记了当时上床的感觉,却也从两人的身体起伏中体会出来那的确是一张高质量的床。他们不盖被,在床上翻滚了好多次,那编剧很健壮,沈玉很苗条,如果剪辑部分场面并用科技手段虚化主人公脸面的话,是一场唯美的性爱戏,放在美国大片里也绝对合格。我想,男女关系交错,隐去头颅留下身子,世间,大同。

我不停地紧张地看着来往在我身边的行人,因为沈玉的呻吟声太刺耳,好像在整个苍穹间回荡,我怕行人都听见。可我又一想,我怕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怕呢?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啊?我和沈玉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我爸消失好几天了,他没告诉我他要去哪里。我把写好的稿纸再次装进那个塑料袋里,掂了掂,已经很重了。

我和我爸住在昆明郊外的一座老房子里,这个房子像是一个破庙,也像是从前有钱人家的祠堂,有个大院落,今天的一阵秋风吹落了几片黄叶。

有戏 第三部分

第7章 白露·秋分(1)

书上说,白露是因夜间较凉、近地面水汽在草木等物体上凝结为白色露珠而得名,在每年的九月七日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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