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部分 (第1/4页)

“先生大错特错了。”江彬果断地打断他的话,道:“杨廷和貌似稳重谨慎、沉静寡言,实则老滑头一个,为人行事极是不简单。此前,我好几次在圣上面前进言,想掀翻他,都不曾动摇得了他一分一毫。这样的人怎可能收了谁的礼便成了谁的人?真要如此,他凭什么还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

‘哈’了声,他又道:“其实,坐在他那个位子上的人,又岂是重礼可以收买的?”

罗先生不解道:“莫非宁王不知道内阁首辅是重礼收买不了的?”

将庞大的身躯全部依靠在椅背上,江彬缓缓道:“这个不好说,宁王也可能是知道的。”

罗先生更加不解了,问道:“若是明知送礼收买不了杨廷和,宁王为何还要白白送礼给他?难道嫌银子多得没地儿花了?”

江彬低沉地‘哼’了两声,阴笑道:“我以为宁王送礼给杨廷和至少有两重意思。”

罗先生睁大眼睛,做出既无知且羞愧之状,道:“我连一重意思都瞧不出来,将军竟能瞧出来两重,当真是大有见地,实令晚生末学自惭不已,唯有盼聆其详了。”

在各种形式的溜须拍马中,江彬最中意罗先生这种。

他笑了笑,道:“其一,这是宁王的一种表态,表示他有与杨廷和交好的愿望。毕竟,嗔拳不打笑面,何况是顶着厚礼的‘笑面’。其二,也是宁王的一种试探,看杨廷和肯不肯收。如果肯收,那就表明内阁首辅至少没有急着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同他撇清关系。也就是说,宁王在朝中的口碑还不至于太糟糕,圣上仍对他存有较大的信任。”

当即,罗先生面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用力一拍大腿,道:“是了,经将军这么一说,原来宁王所求的并非杨廷和站在他那一边,而是不想杨廷和与他为敌。所以,只要杨廷和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他的礼可就算没白送了。”说完这话,他还不忘抓紧时机再次阿谀上一句:“听将军一番话,真正胜读十年书啊。”

江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眼下对于宁王的有些事,杨廷和确是可能装作不知道,但如果宁王真要造起反来,你道他还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装作瞧不见吗?”话锋一转,他又道:“好吧,我且问一问先生,在先生看来,杨廷和为何愿意收下宁王的礼?”

思索半晌,罗先生道:“是人就有阴阳两面,阴的一面见到了可心的财物自然会受到诱惑。杨廷和又非是什么圣贤之人,岂会只有阳面没有阴面?何况,他收礼后需要做的不过是按宁王的意思,选择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并不需站在送礼之人一边,这礼收得就更加没有负担了。”

江彬摇头笑道:“位置可不能随便选,选错了位置,假以时日,脑袋也许就要换个位置了。所以,杨廷和会选择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定然不是因为收受了宁王的厚礼,更不可能是按宁王的意思选择的。”

罗先生怔了怔,道:“那是因为什么?”

扫了他一眼,江彬的目中隐含着冷厉和轻蔑,道:“我如果确切知道,因何还要拿出来同先生讨论?”

其实,很多时候,明明知道的事他也会拿出来和别人讨论,方便在别人寻不出答案时,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说出答案以突显他自己的能耐。

罗先生立刻垂下头颅,抬手轻拭着额上由于紧张沁出的汗渍,磕磕巴巴道:“这个。。。。。。这个。。。。。。晚生。。。。。。晚生又叫将军失望了。”

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江彬轻轻一笑,道:“我觉得是因为他自己的判断。”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杨廷和这家伙十九岁时就先于其父考中了三甲进士,后尊为帝师,自入内阁以来虽然几经起伏,到底贬少升多,可谓一路官运横通,深得圣上信赖。你可知道,此前朝中发生的所有大事中,杨廷和几乎没有站错过一次位置,足见他极擅审时度势,确是有些本事。”

罗先生暗里舒了口气,放下手,疑惑道:“他若是已有判断,只管保持中立就好,因何还要收受宁王的贿赂,让宁王以为他是收了礼才这么做的呢?”

沉吟片刻,江彬道:“这个目前还不好说。可能是因为不收白不收,但也可能是他故意以收礼的方式来麻痹宁王,让宁王觉得朝中对江西那边没有太多提防。总之,那个老滑头的行事向来难猜得很。”

罗先生感叹道:“原来还有这许多说不清道不明之处。”

江彬微微狞笑,道:“现在,在朝政上,圣上对杨廷和极为依重,因此我是能忍则忍。但我们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以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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