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部分 (第1/4页)

纱布。这种纱布是用来吸汗的,看上去还很新,和陈旧的剑鞘颇不相衬,可能是最近才换上去的。纱布缠绕得很紧密、很均匀,很细致,看得出,剑的主人是个对剑很讲究的人。

空荡荡的剑室内,没有一盏灯,也没有半点烛光,只有一排檀香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地闪烁着点点微光。

每日里以这种方式吐纳调息,萧仁恕已经坚持不懈了几十年。

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把剑术练至大成?怎能在剑道上越修越远?

今日的打坐调息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萧仁恕却感觉到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与往日相比,他的心绪有些不宁,思绪也有些飘乎。这一点,只从他闭上没多久就忍不住睁开一会儿的双眼已可以瞧得出来。

那双眸子,精光闪闪,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萧仁恕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

但是,独自呆在这座静谧的空室之中,他实在没有必要去欺骗自己。

‘南华帮’的事让他很烦躁。

凭心而论,就他个人而言,一点儿也不‘怕’‘南华帮’。

真的一点儿也不‘怕’。

虽然,他从不曾在江湖上闯荡,也没有创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号,但却一直自负是足以睥睨天下的剑客,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一条命,两条腿,三尺剑,独立世间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了。

他老了。

老并不可怕,因为每个人都会老。

可也许,正因为每个人都会老,老才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人不再年轻,娶妻生子,家业变大,胆子会不会就变小了?

萧仁恕自负一身武艺,无论面对何等敌手,纵然不能取胜,自保总是没有问题,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因此,虽然‘南华帮’实力很强,起先他倒也没太放在眼里。

不过,最近,他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些连他也颇为忌惮的人物出现在了韶州。

这种时候,那些人去韶州,很可能是替‘南华帮’助拳。

这无疑是个非常坏的消息。

面对实力大增的‘南华帮’,他也许还能保得住自己,但是,能保得桩解剑园’吗?

能保得住一大家子妻儿老小吗?

萧仁恕一伸手,握住了腿上的长剑。

指尖所触及的,是那种他早已万分熟悉的、紧绷的纱布所带来的触感。

粗糙的

质地,不滑不涩,给他一种非常可靠、非常安心的感觉。

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剑鞘,来到了他的手中。

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其实,拔出一把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剑本身比较长,否则,当年荆轲刺秦王的大殿之上,秦王何以非得把剑背到背后才能拔将出来?而且,剑上还有卡簧,□也绝无法无声无息的。

可萧仁恕的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像被唤醒的鬼魂一样被拔了出来。

只这一手,若是被识货的瞧见,怕就要以为是变戏法而大叫大嚷上老半天了。

突然间,萧仁恕不知为何想起了他的儿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萧兰轩。

如果知道萧兰轩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一天,他还会不会拔剑?

那一天,他成功地把儿子带回了‘解剑园’,却慢慢地失去了那个在剑术上才华横溢的少年。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回荡:‘兰轩是一块学剑的材料,终有一日,他会重新拿起剑来。只是,希望那一日不要来得太迟。’

虽然除了黑暗里的点点檀香的微光,萧仁恕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依旧默默地看着手中的剑,仿佛少年时的豪气正缓缓地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也许,那些豪气从未消失,一直都隐藏在萧仁恕的骨子里,血液里,只是隐藏得太深,所以平日里连他自己也感觉不到了,直到眼下大敌当前才再次焕发出来。

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剑,又无声无息地还入了鞘中,剑锷和剑鞘相互撞击,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响。

同一时刻,那一排檀香,突然间,齐刷刷地熄灭了!

一如之前,没有任何损伤、断裂,只是熄灭了。

江湖上,听说过有高手能以剑气、罡风扑灭蜡烛,可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以此种方式扑灭檀香!

就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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