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黄芩耸了耸肩,摇了摇头,不想理会他。

韩若壁摇头叹息,继续道:“不管怎样,巴掌不打笑面人,我初来乍到,不过是想请捕快大人喝顿酒,做做人情罢了。捕快大人何苦距人于千里之外?”

怎能瞧不出他的意思,黄芩道:“只怕请人喝酒是假,探听消息是真吧。”

韩若壁长叹一声,道:“君子眼中,天下滔滔皆是君子;小人目里,世间无一而非小人。捕快大人多虑了。”

知道此人擅辩,自己和他纠缠无益,黄芩突然笑了,眼波荡漾不定,道:“但凡饮酒,不可尽欢。我适才已自饮过,现在孰不奉陪了。”说完,执了铁尺,离酒店而去。

韩若壁挑着眉梢笑声不绝,拱手送道:“捕快大人好走。”之后,他四平八稳坐回座位,呼喝道:“店家,收拾桌子。”

小二应了他的唤,连忙上前收拾黄芩刚才吃食的碗、盏等。

韩若壁又吩咐道:“什么清浑白酒,都不拣选,只管来几壶,却要够劲道。其他下酒肉菜不挑剔,你看着上些吧。”

周围几个一直在偷偷关注的食客听言,都不免在心中嘀咕:这等俊美文气的青年秀才,居然也是好酒的狂人,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二一边称喏,一边转身待去准备酒食。韩若壁又叫住他,道:“适才那个捕快,是什么人物?”

小二回道:“他是我们高邮州的总捕头,姓黄名芩。”

韩若壁问道:“勤?‘勤快’的‘勤’,还是‘晴天’的‘晴’?”

小二摇了摇头。

韩若壁又问道:“那是‘琴棋书画’的‘琴’?”

小二还是摇了摇头,走回桌边,伸手沾了残酒,在桌上一边写着笔划,一边道:“就是草字头,下面一个‘今’。”

韩若壁轻笑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怎生起了个苦口的药名?难怪凶巴巴一张脸,少有个笑模样。”

小二听言,心中不爽,多回了句嘴,道:“他可是我们高邮的福星,客官切莫取笑于他。”

韩若壁微露诧异之色,道:“瞧不出这捕头还挺得人心的嘛。”

等酒菜上齐,他便大快朵颐起来。

捻指间,光阴如流,不觉十日已过。这日清晨,落了一夜的如膏春雨仍不见停歇,拉拉杂杂地继续浇灌天地。黄芩撑着把油纸伞,来到了太平庄的林家门前。

眼前的林家,大门紧闭,寂静无声。除了雨丝轻触手中油纸伞面的声音,黄芩觉不出半点人气。

难道林有贵真肯举家搬迁?

他迈上台阶,待要举手扣门,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极淡,淡得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却令黄芩放下了手,紧皱起眉。

是血的腥味!

黄芩左手用力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可见是从里面锁上了。他侧身,沿着高耸的院墙,行了一圈,在一棵临墙而立的槐树下立定,收了右手纸伞,缚与身后,又翻身跃上了一根粗大的槐枝,借着那处立足点,再一个鹞子翻身,攀上了高墙。

低身俯在墙头,他聚起目力向里张望。

不望则已,一望惊心。

透过如雾雨帘,只见前院内,离大门仅有丈余处的青石路上,直挺挺匍匐着个人形。人形身下已积了大片暗红,正混着雨水,流向低凹之处。黄芩翻身落入院内,直向那人形而去。到了近前,瞧得更真切了,那人已死了多时,身体僵硬,右手上还紧握着一把刀身狭长的龙纹腰刀。黄芩见刀上并无血痕,心疑不知是被雨水冲刷干净了,还是虽然□,却未及伤人。

眼前这样的情景并不能令他有丝毫的惊慌,他只叹了一声,心道:果然,玩刀之人难免要死在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尸体翻了个个儿,令其脸部朝上。

不出所料,死者正是林有贵。

此时的林有贵全身湿透,衣衫的前襟浸着血水,呆滞的脸上瞪着一双鱼眼,象是还无法相信自己已死一般,不能瞑目。

黄芩大致一瞧,便推断出林有贵的死因是喉间的那处伤口。他蹲□子,只见伤处已不再流血,因为被水浸泡了有一阵,所以发灰泛白、清凉干净,倒是方便展露出它的原貌了。

伤口长寸许,宽几毫,位置、深度均刚好切断颈项处的要害血管。黄芩不禁赞道:“好刀法。”转头,他又瞧了眼尸体手中的龙纹腰刀,摇头轻叹道:“想来,你的刀是没能快过别人的刀了。”

不过,林有贵是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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