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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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实就像把他放在悬崖顶端,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万劫不复的现实,而他就像被打进地狱一般那样想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

父亲将一切讲述完毕之后,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最后一把力气存足了却喷了一口鲜血,而后便倒地不醒,荆天意听到母亲绝望的呼喊才如还魂一般回到眼前的现实,看到父亲倒地的那瞬间,他本能的扑了过去,哀号地大叫。

飞云堂自这天起便上上下下闭门锁关,针插不进。那天乔可蓝差人来打探,也只是听给荆府送米的人说府上有人病了,于是回来复话说是荆天意病了。

荆云飞这一倒便再没力气站起来,群医束手无策,三日后便气绝身亡了,母亲哭干了所有眼泪,荆天意三日之内便瘦的不成人形,憔悴不堪,他没力气再多想任何问题,不管父亲曾犯下什么错,对于他来说,父亲是个再合格不过的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依然不可摧毁,他知道父亲是在怎样的决心之下才能够在他面前面对过去,审判自己,他的死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于是他放弃了,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当荆云飞的死讯在新秀传开来的时候,整个新秀几乎陷入了沉痛的哀悼之中,因为被他救助过的穷人实在太多,而与飞云堂素有往来的商号又多不胜数,荆府办丧事的时候几乎全新秀的人都陆陆续续赶来,唯独乔可蓝,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在自己杀母仇人的灵堂前上一柱香,是对自己母亲的大不孝、大不敬,而她却想知道荆云飞是如何会这么突然的死去的,她想知道荆天意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可是这些她又真的没有力气再去仔细地思考。

赫安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去了等于对乔可蓝的世仇做出了妥协,不去,荆天意又与他有八拜之交。这几天来,这三人都被折磨的形削骨立,思绪全无,连最本能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其实过着一样的生活,被动地接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被动地接受即将改变的生活,被动地选择或放弃他们所钟爱的人、关心的人、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

乔可蓝走到赫安身边,冷静地说了一句:“你去天意那一次吧。”赫安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什么?可蓝,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去天意那一次吧,毕竟他的父亲过世了,我想你一定也在犹豫。”她依然冷静。

“我?我?我去天意那儿?”赫安几乎有些结巴了。

乔可蓝点了点头,说:“此事整个新秀都在参与,无论怎样,荆云飞在新秀的确做了很多好事,不管这些好事能否洗去他之前的罪孽,现在他撒手人寰了,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你不同于我,我去是大不孝,而你若不去,毕竟没理由。”

赫安听后点点头道:“那我这便收拾一下,过去一趟,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天意是无辜的。我也该出面了。”

不久时他便来到荆府,脆在堂前的荆天意听到人叫:“江南书院赫安少爷前来吊唁。”这一声仿佛把他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他的所有委屈和不可理解此时都像要倾吐出来一样,见到赫安走进来,他才发现赫安往日那潇洒不羁的风度顿时无存,他居然也被折磨的如此狼狈,那可蓝呢?这几天来她变成怎样呢?

赫安步入堂内,行了三个礼之后上了香,再由家属答礼之后便在内堂等待荆天意。直至傍晚时分,人才少了开去,荆天意才走到内堂。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两人却都红了眼眶。

还是赫安先开了口:“二弟,这些天你受苦了。”

荆天意早已崩不住的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大哥,我对不起可蓝。我无法自处。我好痛苦。”

赫安完全能明白,当天乔可蓝哭到没有力气,也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许有一天当他和乔可蓝再见面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有个答案。

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新秀,仿佛一曲悲歌自清晨吟唱到日落,然后又飘扬洒洒到了月夜,一连七天,新秀都是这样的晨暮朝夕,七日之后,荆云飞出殡,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至今还神志不清,只能在家休息。

这悲恸的气氛直到有一天荆天意母亲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天,她突然对荆天意说:“天意,你可知道乔可蓝与我家有世仇?”

荆天意吃惊地看着母亲说:“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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