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鬼书生的脸突然红了,啐道:“我呸!你这肚里鬼,怎么知道的?”沈残生笑道:“陆凌儿,你不要说扮鬼,就是成了精,我也认得。”那鬼书生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如同黄莺儿一般动听:“果然不愧是北斗七星的老大,单凭这份眼力,我陆凌儿就服了你。”沈残生笑道:“服了我又怎样?若要我选择,我宁愿被龙连香剁碎了,也不愿意落在你‘魔仙’手里。”

魔仙陆凌儿笑道:“哦?我有那么可怕么?”沈残生道:“可怕不可怕,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夜色深沉,一匹白马从树林里奔驰而出,不知驰向何方。

马蹄声还没有消失,龙连香就从一棵树上伸出头来,他变戏法般地伸出了左手,那方才还是装着毒刀的断腕,此时竟赫然长了一只手出来,他就用这只手在脸上一抹,将一张脸皮抹了下来,露出了另一张脸。这张脸清瘦、白皙,像是一个秀才,唯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他的眼睛,这双眼睛不是黑色的,竟然有些发蓝,夜色中看来仿佛鬼火一般。

这人望着那白马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两天以后。城外,双环集。

黑夜又一次来临,空中依旧阴云密布,连一丝风也没有,又干又冷,整个世界就像被冻结了一般。在镇子边上,两盏昏暗的灯笼像两点幽暗的鬼火,一动不动地漠然凝视着白雪满布的街道,也照亮了那块林家老店的招牌。

这木招牌已挂了很多年了,早被油烟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这双环集外有一条平坦的大路,很多的客商镖客贩夫走卒都从这经过,此时天色寒冷,这些人免不了来喝几两老酒,暖暖身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果然有客人到了。

只见一匹马缓缓而来,走到灯光下。马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袭布衣,面露风尘之色,那女的却是脸色红润,吹弹得破,身上一件大红风衣,内衫赤红对襟团花小袄,下身是一条水红撒花窄裆裤,脚下是一双粉红色小牛皮靴,看起来仿佛一团火焰也似。

这女子跳下马,将那男人从马鞍上轻轻提下来,那男人腿软软的,仿佛有软脚病一般站立不住。那女子双手一揽,将男人抱进了店里。

这两人坐在正中的一张桌子边,连茶也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见刚才放下的布帘一起,又走进一个人。这人用布巾包着头,看起来怕冷,连脸也包住了多半边,听他与掌柜说话的口音像是川西人。

这人在角落里找张桌子坐了,刚刚坐定,又有两人相携而入,一人眼睛上缠着白布,手拿明杖,是个瞎子,他身边那人只有一条腿,眼睛却是雪亮。他目光一扫,向瞎子低声说了两句,那瞎子就像能看到似的,前行五步,侧行三步,端端正正地占据了那女孩子边上的一张桌子。

伙计正在招呼之时,又有人来了,先是四个大汉,将衣服扯开,亮出黑铁般的胸膛,坐在最近门口的一张桌子边。接着走进六个人,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俗,全都是面色不善,眉目之间满是戾气。六个人围坐了一桌。

又有一个人连随而入,气度十分潇洒,但一身衣服却是千疮百孔,手中托着一个鼻烟壶,仔细一看,竟是浓翠欲滴,就算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个绿玉鼻烟壶最少也价值百金以上。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算命先生,手中拿着一面布衣神算的旗子。这些人一来,将这小店坐得满满的,可是除了那个川西人在低头吃喝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是目光锐利,眼角都不时地瞟向先来的女子和那男人。有时也对看几眼,神色中满是敌意。看来都不是一路的。

店里很静,除了角落里那川西人的吃喝声外,竟听不到别人说话。饭菜摆上桌子,大家也只是略作样子,心思全不在吃饭上。

众人静了一会儿,最后来的那个算命先生突然站起来,走到最先来的那一男一女面前,笑着点点头,道:“这位兄台好眉目啊。”那男人道:“哦?”算命先生道:“兄台眉间带采,目似点漆,天庭地阁,满是贵气,想必是位贵人。若是学文一定才凌李杜,学武一定是不让项关哪。”

那男人微微一笑:“若是做贼呢?”那算命先生一怔,随后笑道:“卿本佳人,岂会做贼?”那男人淡淡一笑,环顾一下四周,道:“在下若不是贼,那又怎会劳动南七北六十三省最有名的大捕头来这个野村小店呢?”

这句话一出,满座人等都变动了颜色,连正在吃喝的那个川西人也停了一下,用眼睛向这边看了一下。

那算命先生笑了:“大捕头?难道说这里也有公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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