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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一:你受傷了嗎?】

【魏惜:不是,給別人的。】

她猶豫很久,還是不好意思打下薛凜的名字。

其實她知道以薛凜的家境,肯定有最好的治療條件,當年也拼盡全力做康復了。

到現在這種程度,就是他們能接觸到的醫療資源的巔峰了。

這種當地自古流傳下來的藥膏偏方,用處可能不大。

但魏惜還是忍不住問了當地的醫生,找了最好的品牌,背了回來。

背是背回來了,但怎麼送出去她根本沒想好。

靠宋澤臣是必然不行了,宋澤臣跟薛凜穿一條褲子,肯定會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她可不想讓薛凜誤會。

【辭一:這樣啊。】

又過了三天,魏惜將在班達海考察後的資料整理一番,去找章雲尊談話。

她博士師從it的庫珀教授,接觸的是全世界最前沿的科技,她本就不是普通剛入職場的新人。

這次談話很正式,魏惜將班達海的資料,以及這些年整理的斐濟,大堡礁,墨西哥,佛羅里達科學家的科研成果攤在章雲尊面前。

魏惜說:「老師,我走訪過這麼多國家,博士期間也跟著導師參加了不少國際海洋研討會,這幾十年,科技一直在進步,海洋保護一直在呼籲,修復手段也越來越先進,但還是沒能抑制珊瑚白化的進程。」

「首先,不是世界上所有國家都有足夠的條件和科技水平進行海洋修復,其次,我們當然知道化學藥劑,過度捕撈,沿海開發,污水排放,珊瑚走|私等等人類活動造成了很大破壞,但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還是全球變暖問題。」

「就像一個蓄水池,我們所做的努力,是用小水龍頭向池子裡灌水,但全球變暖對珊瑚礁造成的影響,是在池底鑿一個大洞,我們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看著水越漏越多,而全球變暖這個現象,不是我們一個國家,一個科學領域能改變的事情。」

章雲尊凝起眉頭,從眼鏡盒裡掏出老花鏡,掛在鼻樑上,認真看向魏惜:「你怎麼說?」

魏惜抿唇沉默了一會兒,眼睛垂向桌面眨了眨:「老師,前兩個月我詳細研究了何為山研究員的修復技術體系,是很紮實很優秀,效果也非常不錯,珊瑚的生長速度比以往提高了二十五倍,可惜我覺得,治標不治本。」

在南灣所,何為山算是她的前輩,在重點實驗室里,何為山算是這個領域的負責人。

魏惜公然質疑何為山,需要承受很大壓力,如果不是她過硬的科研背景支撐,哪怕是章雲尊,也會覺得她不自量力。

章雲尊沉思了一會兒,抬了抬手指,示意道:「你繼續說。」

魏惜:「我們不能寄希望於未來所有人類都突然有了較高的保護意識,這是不現實的,因為生存壓力經濟條件擺在眼前,人們就是只能看到眼前利益。出現了破壞,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始終是被動的,我們的科研重心應該放在根源上。」

章雲尊輕吐一口氣,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摘掉老花鏡,揉了揉眉心:「你說的根源是珊瑚本身?」

魏惜眸色黑亮,徐徐說道:「前些年,有美洲科學家成功培育出了耐高溫的鹿角珊瑚。」

章雲尊點點頭:「我知道,但世界上不能只有幾種鹿角珊瑚,對於其他五百多種珊瑚,我們還是只能用老辦法,而且你應該知道馬鈴薯大飢|荒。」

馬鈴薯大飢|荒是曾經改變了世界格局的大事。

當初愛爾蘭糧食匱乏,人口一直無法突破性增長,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了馬鈴薯這種作物,不僅生長快產量高還很頂飽,於是愛爾蘭人大面積種植馬鈴薯,人口也大幅上漲。

人口越多,越依賴馬鈴薯,越依賴就越要加大種植。

於是馬鈴薯幾乎和愛爾蘭人綁定在了一起,成為生命之源。

當時的愛爾蘭人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種病菌感染馬鈴薯,致使全國範圍內的馬鈴薯大面積爛掉死去,而他們,完全沒有可以取代馬鈴薯的食物。

於是上百萬人死掉了,又有幾百萬人陸陸續續逃離了愛爾蘭。

這次馬鈴薯大飢|荒給當地人造成了綿延一個世紀的恐懼。

魏惜贊同:「是,如果只培育鹿角珊瑚,一旦遇到了致命病菌,那整片海域就全完了,所以我的想法是,與世界建立合作,多線並行,同時培育不同種類耐高溫耐極端環境的珊瑚,而且在這個切入點,我們是有根基的,您想想雜交水稻,也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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