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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的力氣不知為何格外大,甚至直接掙脫了時幸的攙扶,搖搖欲墜地獨自站在原地。

「別碰我,」俞笙神色間划過一抹慌亂,緊接著卻被壓抑的痛苦所替代,「我不是那麼想的,對不起,我不是」

「什麼?」sun看著面前不知在和誰對話的俞笙,有些驚慌失措地轉回頭,「時隊長,我剛才什麼也沒有做,我就是碰了隊長一下。」

時幸沒有說話。

他看著面前仿佛完全陷入自己情緒的人,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

俞笙不清楚自己那天是怎麼回基地的了。

在一片混沌間好像有人在耐心地安撫著他,拉著他的手腕慢慢將他從漆黑中帶出。

有苦澀而熟悉的藥劑被送入口中,俞笙皺了皺眉,條件反射地就想將這難吃的東西吐出去。

反覆幾次之後,俞笙似乎聽到了面前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心中瞬間慌亂起來,茫茫然地想著要不下次再有難吃的藥劑過來時,自己克服一下咽下去。

但再來一次,胃裡的噁心感還是讓他控制不住地牴觸。

但這回,俞笙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忽然感覺唇上一軟,緊接著有溫水混雜著熟悉的氣息被送入口中,很好地安撫了他焦躁的情緒。

時幸看著床榻間終於安然昏睡過去的人,終於緩緩地直起身。

他不知在想什麼,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神色晦暗莫名。

·

俞笙從上午一覺睡到了傍晚時分。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這麼久了,坐起來時腦子還有些昏沉,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裡。

「醒了?」旁邊忽然傳來時幸低沉的聲音。

俞笙嚇了一跳。

他轉過頭,看著時幸認真地盯著他看了片刻,似乎在確認什麼般,半晌身子驟然一松。

俞笙眨了眨眼:「怎麼了?」

他話一開口,便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時幸沒有說話,而是如往常般遞過一杯溫水來——裡面不出意外摻雜了些許蜂蜜。

「上午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時幸怕直接說出來再刺激到面前的人,只隱晦地點了一下。

好在俞笙好像確實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他指尖在溫暖的杯壁間摩挲了幾下,慢慢開口:「大概只記得前半部分,sun那個兔崽子非得氣我。」

俞笙聳了聳肩,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般,微微勾了勾唇:「然後我好像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然後就有些情緒崩潰了。」

時幸沒有反駁。

——因為俞笙最後的狀態確實稱得上崩潰。

他思索了片刻,緩緩開口:「你之前還提到,你好像有忘吃藥的情況,是發生過幾次了?」

俞笙遲疑了一下:「大概兩次?」

時幸面無表情:「抗抑鬱藥在血液中留置的時間比較長,在服用一次後忘記繼續服用,也不會立即出現問題。」

——如果出現問題,那一定是已經忘記很多次了。

俞笙不說話了。

他看著時幸神色間難以言喻的擔憂,低頭揉了揉眉心,嘆氣般低聲開口:「其實我真的不太記得了。」

「我每天吃藥在上午,我記得自己已經吃過了藥,但有幾次晚上精神恍惚,我心中懷疑,第二天就留心數了一下,發現晚上的時候,藥盒裡的藥物確實沒有減少。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竟然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吃藥了。」

時幸微微點了點頭,忽然開口:「你下一次複查是什麼時候?」

俞笙沒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氣,抬起眼衝著時幸笑了笑:「我沒事的,時幸,我現在學聰明了,每天早中晚各查看一次,如果忘記了就趕緊補上,沒什麼事情的。」

「真的就是那幾天壓力太大了,所以可能精力不夠沒反應過來斷了幾天,這段時間調整一下就好了。」

時幸想著昨天最後俞笙的狀態,神情間並不贊同:「你」

坐在床上的人忽然撐起身,趴在床上笑眯眯地湊上前,徑直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記得我每次發作的時候,都特別不願意吃藥。」

俞笙眨了眨眼,目光在時幸臉上轉了一圈,仿佛不經意地落在時幸雙唇上。

「但我記得昨天好像時隊長餵藥挺順利的。」

「時隊長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做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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