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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幸閉了閉眼,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仰起頭低聲開口:「你怎麼會知道你缺了一段記憶。」
俞笙慢慢抬起眼。
他盯了時幸半晌,忽然輕笑一聲:「時隊長就不能當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嗎?」
時幸不答。
俞笙揉了揉眉心。
他明顯是剛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神情間還帶著一抹明顯的茫然。
他身子晃了晃,偏頭悶咳了幾聲。
「時隊長送我去的那天,在門口和醫生說的話,我聽到了。」
時幸神色隱隱的變了。
「所以你現在做的治療,就是幫助你恢復記憶的。」時幸說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格外篤定。
俞笙偏過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時幸聲音有些焦急:「這個是怎麼治療的,為什麼你頭會那麼疼」
俞笙的樣子卻明顯不欲多說。
「治療不就那一種方式,頭疼只是副作用,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他神色間似乎還有些不舒服,捂唇咳了幾聲,伸手想去夠旁邊的水杯。
面前的時幸忽然低聲開口:「藥物治療和電流腦刺激這兩種治療方式,你選的是後一個對不對。」
俞笙的動作一頓。
時幸的聲音依舊急切:「為什麼不能選前一個,俞笙,這兩個有什麼區別」
俞笙並不答話,他拿起自己杯子,又去找身後的水壺倒水。
他轉過身,頭部微晃,忽然便感覺腦海中一陣尖銳的疼痛直接傳來。
俞笙手指發麻,悶哼一聲,清雋的腕骨無力支撐,在半空中晃了晃,倏然往下落了半寸。
玻璃杯落到地上的清脆聲響讓俞笙驟然回過神。
他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間閃過一瞬的慌亂和無措。
「我不是故意的,時幸,我剛才只是」
——只是連杯子都拿不住了嗎。
俞笙的情緒有些不對,時幸皺了皺眉,迅速上前一步。
俞笙的手腕間忽然一暖,他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卻被時幸直接按住腰,牢牢地將自己按在他面前。
「噓,沒事,只是一個杯子,」時幸低聲安撫著面前的人的情緒,「你只是太累了沒有力氣了,沒事的。」
俞笙的掙扎逐漸減弱,他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但是俞笙,這個副作用很明顯已經超過了你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你自己也清楚。」
時幸不輕不重地揉按著面前人的脖頸:「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幫你一起想辦法,好嗎。」
俞笙閉了閉眼。
他過了半晌,終於低聲開口:「心理和精神障礙造成的記憶缺失,目前有兩種恢復方式,藥物維持和電流腦刺激。」
「藥物維持是保守治療,因為我之前無意間刺激的記憶片段對我身體造成的負荷太大,如果選擇這個就相當於維持現在的狀態,不會再想起任何零散的片段,但也不會再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
俞笙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如果選擇藥物治療,就不給大腦任何刺激,等我的身體自己慢慢恢復,可能或者永遠不可能,恢復全部的記憶。」
時幸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那腦刺激就是」
俞笙點了點頭。
他無意識地轉著手指上的素圈,低聲開口:「我之前每次受到刺激都是毫無規律的,並不可控,會對我當時的心理狀態產生很大的波動,我的身體承受不住。」
「而腦刺激就是將這些刺激固定到一個可控的時間、強度。平常用藥物控制大腦活躍度,不會對刺激產生反應,在規定的時間再用特定的電流刺激大腦,達到逐步恢復的效果。」
——所以俞笙才每次治療回來都會頭痛難忍,所以他才會用腦過度疼到連止疼藥都不起作用。
俞笙看著時幸的神情,又慢慢補充道:「電流不會對大腦產生實質性傷害,只是可能會產生一些副作用。」
但時幸很明顯沒有聽進去後面的話語。
他揉按著俞笙太陽穴的手指無意識地用力,面前的人瞬間悶哼一聲,神情間划過一絲隱忍的痛楚。
時幸這才倏然回過神。
他迅速放鬆力道,低聲說了一句「抱歉」,慢慢開口:「所以你選擇了腦刺激的治療方式。」
俞笙不置可否。
「我缺失的記憶是和時隊長有關,對吧,」俞笙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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