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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闔著眼的顧作塵緩緩睜眼,對上趙依倪的如絲媚眼,他的手緊緊圈住身邊人,聲音里多了幾分壓制住燥熱的沉:「已經摘到了。」

「太陽離我很近。」他用單手把人撩起,讓趙依倪正好能坐在自己腿間,「就是你。」

輕嗅著對方身上特有的淡香,顧作塵摟的力氣大了些,唇齒順著她的胳膊皮膚一路向上摩挲,像是在撫弄一件藝術品。

他閉著眼,能聽到身上人因為自己的動作從喉嚨里壓抑著的細碎聲,心情愈發愉悅動作也加大了些,像是在嘗一朵艷麗的花。

「等……等等。」趁腦海里最後的一根線即將崩塌時,趙依倪睜開眼捧住顧作塵的下巴。她望見一向自持冷靜的眼裡瀰漫著濃厚的欲望,在被打斷之時還殘留著意猶未盡。

顧作塵嗯了一聲,聲音低啞說:「怎麼了,說。」

摩挲著男人的下巴,趙依倪舔舔唇問:「我們現在算什麼?」

「你想是什麼都行。」顧作塵想到對方會問這個,抬眸懶洋洋道,「情侶,肉/體關係,隨你怎麼定義,只要別再走就好。」

竟縱容她到這個地步。

趙依倪啞然,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鼻尖抵住對方鼻尖聲音裡帶了幾分羞澀:「那……我們重新來過?

對著對方的眼眸,顧作塵將人圈得很緊像是要把對方揉碎進自己的身體,沉沉道:「還記得以前我表白時說的話嗎?」

嗯了聲,趙依倪點點頭。

他的愛太過炙熱,他的誓言也太過珍重,她怎麼敢忘。

又靠近了些,直到兩人之間已嚴絲合縫。

她聽見顧作塵喘著粗氣說:「求你,再聽我說一次。」

第41章 可憐(p)

那是2012年春分。

顧作塵的第一次告白來得兵荒馬亂。

而在春分前夕她和顧作塵還像兩隻倔脾氣的驢誰也不理誰。和顧作塵一同去完路奶奶家後, 趙依倪便和他失去了聯繫。

饒是她怎麼琢磨,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明晃晃的袒露心聲怎麼就換來這般的結果,聽到這番話的顧作塵眼皮微顫似乎有幾分動容,卻也仍沉默不語。

最後是趙依倪獨自一人回了家。其實也說不上是不歡而散, 更好的形容應是冷淡收場。

就像是顧作塵這個人一樣冷, 不同意也不拒絕, 絕情的模樣像是一個渣男。

「渣男!」這也是余悅聽到趙依倪複述那天的話之後的第一反應, 「他是裝聽不懂還是懶得搭理啊。」

窩在沙發里的人也好像聾了,翹著條崴了的腿一聲不吭地看著電視裡重播的小燕子。

這已經是她看的第十遍,甚至都不需要看劇情就能在腦海里自動播放。耳邊是紫薇和爾康的聲音,夾雜著余悅喋喋不休的分析, 趙依倪仰著頭覺得有些乏味。

從寺廟回家的一路上,其實心情有些複雜。

山間小路潮濕, 人為踩出的小路上鋪設了些石板, 都是由附近的居民自發修建的。但石板年歲也比趙依倪大了好幾輪,添上不少裂縫。

腳踩在石板上,踢踢踏踏的, 趙依倪低著頭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人類的記憶是何等的精細,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切周遭環境。

她可以想起一片淡綠的茶葉不聽話地粘在顧作塵的拇指蓋上, 也可以想起顧作塵不說話時微微蹙起的眉,甚至都可以想起有隻麻雀在這時停在窗邊嘰嘰喳喳聒噪得很。

這人生中第一次的袒露心意,她一絲一毫都記得很清楚,失敗的痛因此無限放大。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余悅晃到眼前打了個響指, 卻看到趙依倪還是那副呆愣愣的模樣, 不免有些擔憂, 「不就是個顧作塵嗎, 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停。」抬起靠在雙膝前的頭, 趙依倪雙頰泛紅,語氣卻很平淡:「有件事我還沒想明白,我真的……喜歡他嗎?」

「這是什麼意思?」余悅被她這突然的一問弄得有些沒頭緒,摸了摸她的頭問,「不喜歡的話表什麼白?等等,你腦子是不是剛才摔壞了。」

掙脫開余悅按在自己頭上的手,趙依倪注視著對方一臉嚴肅:「我的意思是,這種感覺真的是叫喜歡嗎?」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余悅愣了愣停下動作,端起一旁開了蓋的可口可樂深嘬一口。

「那你認為什麼是喜歡?」余悅問,「是要死去活來撕心裂肺才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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