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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明白。」

出乎意料，舒年很坦蕩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從來沒有覺得盛銘洲是個浪子，也沒有覺得他只是想戀愛，或者是覬覦朱顏的美貌一時興起想談就談。

如果是這樣，她反倒覺得那不是她喜歡的盛銘洲。

那個在她青春里乾淨陽光到可以與夏天爭鋒的少年，一定有最真誠最滾燙的靈魂。

「那我們呢？」又完整沉默了的好一會，舒年鼓起勇氣。主動去問。

盛銘洲沒有躲避舒年的眼神，望著她，鄭重其事。

「我承認我喜歡你。」

頓了頓，盛銘洲還是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顧慮和考量都說出來。

「但是還有不到三個月，我就要出國學飛，一年之後就又馬上要回到東安，工作簽在那，以後也不太可能會離開。這兩年異國加異地，又早早地確定未來的方向，你真的願意嗎？」

失敗的經歷，總是會讓人失去一些勇氣。盛銘洲承認這一點，但也不完全承認。

因為愛，本身就不是荷爾蒙上頭，就可以許下一生一世承諾的東西。

舒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盛銘洲的問題。

是願意的，當下她可以肯定。

「這些，是需要時間去思考和確定的，我不想你有一天，會後悔。」盛銘洲輕嘆了一口氣，詞窮到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下去。

殷萍和盛霄失敗的婚事就在眼前，從小吃了那麼多原生家庭的苦，讓他深感恐懼。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沒關係，一定會幸福。

雖然大家從來覺得他是最陽光最坦蕩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關於愛，他有多麼渴望。

一直以來，有一個自己幸福的家，都是他最大的願望，卻在十八歲那一年徹頭徹尾地失敗過一次後，讓他更膽怯，更游移，更不知道怎麼去嘗試接受愛這件事。

認識舒年，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她會牢牢記住自己只說過一次的芒果過敏，會在訓練結束買他愛喝的冰紅茶，會總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聽他說心裡話和飛行夢。

甚至在那些不為人知又黯淡無光的歲月里，一直一直堅持地喜歡他。

他真的會害怕，害怕做不好會傷害了她，害怕異國又異地，確認的未來會限制住她，讓她早早就失去了選擇的機會和精彩的未來。

「在不知情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你傷心難過那麼多次了，讓你等我學飛回來，讓你跟我回東安，太自私了。」盛銘洲有些激動，愧疚感和混亂感一下子充斥著他的心，和喜歡作鬥爭，讓他不知所措。

被這樣珍視，是他二十幾年，平生第一次。

他感動，也惶恐。

得到會有失去的風險，他害怕承擔這個風險。

就像一個被愛過包圍過的人，是再也接受不了沒有愛的生活的。

雪已經停了，因為沒有拉開窗簾，看不太見日光，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舒年在飛速地想，要怎麼和盛銘洲去說，要怎麼在幾句淺薄的語言裡認證自己不會後悔的決心。

想到最後，發現是徒勞。

她沒有怪盛銘洲，她只是在可惜，可惜最開始能擁抱和愛護他的人，不是她。

「我知道我現在說不會後悔，你一定不相信。」舒年深深吸了口氣，挪動了一下位置，離盛銘洲更近了一些。

「但是沒關係，你安安心心學飛，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不是嗎？」

舒年著急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答案。

暗戀這麼多年，也早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就像當時在雞鳴寺求的祈願一樣，比起擁有他，她更希望盛銘洲可以放心自在地實現夢想。

而她，也會去做更好的自己。

這麼多年緘口不言的暗戀，終於見到了天光，緊張過後，舒年沒來由的輕鬆，那些糾結過，無措過的夜晚，再也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承擔。

她忽然發現，其實喜歡這件事，愛這件事，說出來遠遠比藏在心裡要更精彩。

她很喜歡很喜歡盛銘洲。

所以，也需要盛銘洲很喜歡很喜歡她才行。

「許個約定吧，盛銘洲，就以你學飛歸來為期，如果那時候，你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回東安。」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被貓抓了，打疫苗也廢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