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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災難中有一所宅子安然不倒,仿佛獨立於亂世里,半分沒有被波及。

那就是齊家。

齊家是平都本地的大家,論起歷史,甚至能追溯到,而現任齊家家主在清朝時曾任都督,便是到了現在,大家也都尊稱老爺子一聲「門座」。

說來奇怪,平都和長津離得遠,那張烏酉和齊家在明面上也扯不上關係,可偏偏最近張烏酉給齊老爺子打了通電話。那電話被監聽過,沒有什麼異常,唯一的不對勁,就在於兩個不該認識的人竟然如此熟稔。

的確,他們不該相識,可這與局勢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當陸青崖為此不解之時,顧終南譏諷道:&ldo;齊家曾經暗中招待過日本的仁和親王,就在前年七月。齊家獻上銀錢與美女,在我們與日本打仗的時候,他們享樂三日,聽說場面熱鬧快活,哄得仁和親王很是開心。&rdo;

陸青崖大驚:&ldo;什麼?&rdo;

&ldo;我們得到消息時,那邊已經把一切都處理妥當了,沒留下一點兒證據。齊家根基深厚,國家動盪幾番,他們卻安然無事。如今打的大概是和從前一樣明哲保身的主意。&rdo;

陸青崖聽得憤怒,一時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ldo;他們怎麼可以這樣?&rdo;

&ldo;怎麼不可以?&rdo;顧終南笑著,眼神卻越發冷了,&ldo;他們是貴族,是大家。別人的命,哪比得過他們口袋裡的錢?&rdo;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陸青崖的心也因為顧終南這句話而變沉,像是被蒙上了一塊浸濕的棉布,她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

&ldo;不過‐‐&rdo;顧終南話鋒一轉,&ldo;不過沒什麼,他們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而我們已經知道了。知道了就會有辦法解決,不必擔心。&rdo;

車子路過歌舞廳,店外霓虹燈亂閃,陸青崖被晃了眼睛。她揉一揉,再看顧終南,許是因為視線模糊,她看見他帶著重影。

光影幢幢,那些重影最後合成一個人。

接著,他停下車,回頭沖她笑。

&ldo;到了,回家吧。&rdo;

第五章•失去

有些東西,是走是留,從來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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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了幾天,傍晚卻下起暴雨,近日積攢下來的暖意頃刻間被毀了個乾淨。

廚房裡,陳伯將燒好的水倒進暖水壺,然後便如往常一樣,把水壺放在桌上,打算出去。可大概是年紀大了,眼睛容易花,他把水壺擱得太靠外。待他轉身離開之際,衣角碰倒了暖水壺,接著就是「啪」的一聲。

陳伯回頭,冒著白氣的熱水灑了一地,水裡全是碎片。

就是這一天,顧終南接了個電話。

西北軍區曾有七支精銳部隊,裡邊個個都是老兵。每個人身上都有數不清的傷疤,每個人都背著軍功章。然而軍區調動,總區抽了三支分離出去。

顧終南原先覺得可惜,但轉念一想,其實也沒差什麼,大家依然在為了一個目標奮鬥著,只是換個地方,於是便釋然了一半。剩下一半釋然不了,也只是因為感情。

然而他沒有想到,所謂的調動只是幌子,調離的三支部隊被拆開,大家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有的成了散兵,有的成了保安,有的心灰意冷,乾脆回了老家當木匠。

或許可以這麼說,他的部隊被解散了。

同時,顧終南知道了其中一個兄弟的死訊。

戰場上每個人都是英雄,可那位英雄沒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一樁非常小的市井糾紛里。聽說是在街頭,一個醉漢鬧事,他手裡舞著碎了一半的洋酒瓶,見人就砸,那位兄弟想去制止,卻在爭鬥中被碎玻璃刺進了太陽穴,當場死亡。

這兩件事,陸青崖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沒怎麼聽說消息,只曉得顧終南掛了電話即刻離開,他走時眼睛血紅,參加完兄弟的葬禮也沒有回長津。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顧終南就這麼消失了。

學校里有老師向陸青崖問起這位剛剛入學就曠課的顧少將,可她什麼都不清楚,只是說了些好話,替他去辦了請假手續。

長津大學裡的老教師很多,有一個在五年前教過顧終南。到了現在,提起他,那位老師依然忍不住嘆氣,說顧少將或許真的不是個讀書的料子。

今日初五,恰是驚蟄。

陸青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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