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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們要找我大可不必通過這種方式。&rdo;

那帶頭的人朝邊上使了個眼神，邊上的人立刻把陸青崖架起來，他們在邊上的泥地里隨手捧了水便往她臉上撲。

那水又髒又冷，冰得陸青崖一個哆嗦，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ldo;兄弟們趕時間，廢話也不多說，顧少將要麼留兩條胳膊，要麼留一條命，權當見面禮唄。&rdo;

顧終南眯了眯眼：&ldo;哦？&rdo;

那領頭人說話油滑，讓人很不舒服：&ldo;都上了這山上，少將怎麼也得給兄弟們留個東西不是？嗨，都是規矩……怎麼，少將不願意？&rdo;

其實不像，可此時此刻站在這兒，顧終南不由得又想起當初站在倉庫里，看著父親被捆在柱子上的場景。

他額間的青筋跳了幾下，頭上被板子砸到的地方又開始流血。

透過血色，他看見了火光，看見那場爆炸，看見了許多他根本不願意回想的東西。

&ldo;少將怎麼不說話了？&rdo;

顧終南輕輕晃了晃頭，將自己從令人發寒的幻境中扯回來，那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是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的暫時過不去的坎兒。

&ldo;你們把我引來，就是為了這個？&rdo;

不過這麼一小會兒，顧終南竟然汗濕了一背，他的手有點兒抖，背脊也冷得發麻，只剩下面上強裝出來的雲淡風輕。

他往後面的樹上一靠：&ldo;殺我有很多辦法，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引到這兒？這兒方便毀屍滅跡？&rdo;

&ldo;那可不。&rdo;領頭人笑了笑，&ldo;這種地方可不比少將的住處，少將那兒方便住人，這邊則是方便殺人，大家都是圖個方便，互相理解理解。&rdo;

顧終南嗤笑一聲：&ldo;兩條胳膊，一條命。&rdo;他想了想，&ldo;如果我兩個都不想留呢？&rdo;

&ldo;那可由不得少將了。&rdo;

隨著那人開口，鉗制陸青崖的人狠力將她的手往後一擰，在場的人都能聽見骨頭「咯吱」的脆響，單是聽著都疼，她卻硬撐著咬著牙一聲不吭。

那伙人頗為意外，卻也沒多說什麼。

領頭人對著顧終南指了指陸青崖：&ldo;少將的人，硬氣啊。&rdo;

顧終南客客氣氣地假笑：&ldo;威脅我？&rdo;

&ldo;只是在給少將建議。&rdo;領頭人道，&ldo;俗話說得好，快刀斬亂麻，少將早些做選擇，也能少受些痛苦。&rdo;

山里沒多少光亮，唯一能用作照明的就是那些人手裡舉著的火把。

火光灼灼燒在顧終南的眼裡，他透過昏暗的光線，對上陸青崖的眼睛。許是疼得很了，她死抿著唇，面色蒼白，頭髮糊了一臉，眼睫也微微顫動著。

可她的眼裡與他一樣，都跳著小小的一簇光。

&ldo;你們讓我選，是讓我自己動手，還是你們來？&rdo;

&ldo;這哪能勞煩少將，那不是欺負人嗎？&rdo;

領頭人揮手，身邊的人抽出長刀迎去。

&ldo;當然是我們來。&rdo;

領頭人又問：&ldo;少將怎麼選？&rdo;

顧終南笑得漫不經心：&ldo;手斷了就斷了，人活著才是真的。&rdo;

&ldo;哈哈哈，少將是個聰明人！來人，給少將綁上吧。&rdo;

&ldo;綁上？&rdo;

&ldo;少將身手了得，頭腦亦是，我們可不敢小瞧了您。再說，這斷手疼得很，萬一少將臨時掙扎，我們砍偏了，那少將豈不是要多受些苦？還是綁上了好。&rdo;

顧終南點點頭：&ldo;有理。&rdo;

說罷，他將手腕靠在一起伸了出去：&ldo;來。&rdo;

直到這時，陸青崖才終於忍不住開口。

&ldo;顧終南？&rdo;

她的聲音虛弱，微微帶著顫意。

而顧終南見著那麻繩一道道捆在自己手腕上，抽空回她：&ldo;等會兒你把眼睛閉上，頭再偏過去些，別讓血噴出來再嚇著你。&rdo;

&ldo;少將還真是會疼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