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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幾歲的年紀，這個時間段的孩子最受不得激了，尤其還在這麼多人面前。

&ldo;誰說的？&rdo;他的臉漲得通紅，&ldo;我敢說就敢去！&rdo;

&ldo;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呢，哪兒都在徵兵，有本事你就報名去。對了，你叫什麼？我留個名字，等晚點兒查查有沒有你。&rdo;

&ldo;留就留！我趙六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下午就去報名！&rdo;

陳柯君似笑非笑，很明顯沒把他的話當真。

&ldo;趙六兒？我認識一隻猴子，也叫六兒。&rdo;

趙六兒把這話當奚落，被氣得臉紅，有一大堆話想反駁。但腦子沒轉過來，最終竟是一句也沒說。

陳柯君於是沒再理會這個小朋友，只是有意無意看了幾眼周邊的人。

她近段時間在這鎮裡停留得長，小鎮人少，許多人都認識她了。她留在這兒，一面是調查顧局長的事情需要有個東西掩護，一面也是長津城裡耳目眾多不方便。只她平日出來辦事都是著正裝，因此，大家一時也沒想得起她就是那個看上去冰冷嚴肅的女警官。

但這也就是一時不察，這下她停久了，茶攤里也就有人把她認了出來。

那幾個人在起初認出她的時候就暗暗擦了把汗，別過目光，生怕被記住也生怕惹麻煩。

他們都是些小老百姓，一沒關係二沒錢的，哪惹得起這些人。尤其這女警官還是個火暴脾氣，看上去就記仇，這下子更難辦了。

正在他們想著這些的時候，陳柯君摸了摸手上的棍子，火氣消下去一些。也不是不在意了，只是覺得這麼亂生氣沒什麼意思。

&ldo;打仗說白了就是以血肉保疆土，他們不怕死，可也沒有誰是抱著想死的念頭去的。&rdo;

傷亡無法避免，但若能少，當然是少些好。

陳柯君抄起長棍在腕間轉了一圈：&ldo;再讓我聽見有人亂說，別怪我不客氣。&rdo;

茶攤上眾人面面相覷，喘氣都不敢，直到她走遠才慢慢有了聲音。

人群里還是有不服氣的，只不過，經歷了這一遭，他們的不服氣也自然從明面上變成了暗地裡。

趙六兒被老漢按著肩膀坐在凳子上：&ldo;你喲，就別出這個頭兒啊！那個女警官你曉得她是做什麼的？瞧她兇巴巴的樣子，還敢亂打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別等會兒自己吃了虧。&rdo;

小鎮裡的人大多不壞，不然也不能一家一口，養大個被丟棄的趙六兒。他們只是腦子蠢，不會推己及人，自私愚昧了些而已。

&ldo;我不吃虧，我能吃什麼虧？那些個大城市來的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嗎？找碴兒挑刺兒的，呸！&rdo;趙六兒憋著一股子氣，&ldo;不就打仗嗎？大不了也就一條命！我還偏去了，我叫她欺負咱們、小瞧咱們！&rdo;

周圍的叔叔嬸嬸圍過來，一人一句勸著，仿佛忽然想起戰場的危險來，仿佛之前吼著要打仗的不是他們。

可少年在這些從前沒咋想過的對戰爭的描述里。除了莫名摸出了點兒女警官憤怒的原因，導致他對她的怨氣少了一些外，心底的小火苗半分沒熄，反而燒得更旺了。

他是混子，從小到大這兒吃一口那兒吃一口，沒讀過書，只會幹力氣活，對什麼都沒打算和把握。但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想去參軍。

他確實是被激的，確實心裡有口氣，也確實對參軍沒概念也不了解。

可他不打算反悔。

人生里有些轉折是很突然的，只是大多數人在走過轉角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只有在走過許久以後，猛然想起，回頭，才會發現原先以為普普通通的那一天究竟有多特別。

2

&ldo;聽說你接到投訴了？&rdo;

電話那頭傳來顧終南幸災樂禍的聲音。

陳柯君冷笑一聲：&ldo;你消息倒挺靈。&rdo;

&ldo;那可不，你是我的部下，在外邊惹是生非，丟的可是我的臉。&rdo;

&ldo;得了吧，就你那狗脾氣也沒好到哪兒去！我告訴你，換了你在那兒聽見那些渾蛋話，你指定也得打！&rdo;

顧終南被挑起了興趣：&ldo;喲，你是聽著什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陳柯君煩躁地一揮手，&ldo;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這個？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