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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人模狗樣，腰間別著一串鑰匙，他彎著腰笑，嘴上還泛著油光：&ldo;少將，時間過了。&rdo;

看一眼那小兵，又看一眼被弄髒了衣裳的陸青崖，顧終南突然問道：&ldo;你吃東西了嗎？&rdo;

陸青崖不明白他怎麼問起了這個。

先前不覺得，被這麼一問，她恍惚覺出些餓。這才想起，從今早到現在，她竟是一口水都還沒喝過。

見她搖頭，也不知從哪兒來的，顧終南心底躥出一股火。

他本來就不是瞻前顧後的人，哪怕經歷了那些事情養出了些心思，骨子裡也還是有些狠氣，被狠氣一催，便會生出股衝動。

他低頭對著她道：&ldo;我收回剛才的話。&rdo;

陸青崖不解：&ldo;什麼？&rdo;

&ldo;你想走嗎？我帶你走，我們回去吃飯。&rdo;

門口的小兵整個人呆愣在那兒：&ldo;這，少將……這不合規矩……&rdo;

&ldo;你是哪兒來的，和我說規矩？&rdo;顧終南語氣不重，卻偏偏話鋒凌厲，刀子一樣片過去，鋒芒畢露。

小兵被這麼一嚇，臉上頓時煞白一片，連喘氣都不敢了。

陸青崖不懂他這又是怎麼了，她只能拉住他：&ldo;這是做什麼？&rdo;

她的眼睛裡養著片湖，水光粼粼，又亮又清，專門用來滅他的火。

被這麼一拽，顧終南冷靜了些。

而她也趁機低聲對著他道：&ldo;我相信總有說理的地方，也許在調查清楚之後，他們就會放我出去。&rdo;她說，&ldo;總是有公道的。&rdo;

顧終南緩了口氣，心卻越發沉了。

公道？

可操縱公道的是人啊。

&ldo;你先回去，好不好？&rdo;陸青崖說。

顧終南悶悶應了，看得門口的小兵直抹汗。

等再跟著走出去，那小兵便是頭也不敢抬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又剩下她一個人。

陸青崖坐回稻草上。

說來奇怪，這屋子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可原先埋在心底那些隱隱的慌卻都消失了似的。

她垂下眼帘，莫名覺得安定。

只沒安定多久，外邊又來了人。

這回是送東西的，他們拿了一盤熱菜、一碗白飯。雖然不是多好吃，但在獄中也不算差了。

再後來，那些小兵又依次送來了被子、枕頭、水、報紙和燭台。

陸青崖望著那些東西，哭笑不得。

她……

她這可是在坐牢啊。

第十章•啟程

&ldo;如果你願意，我便……&rdo;

1

燈光如柱，霓虹滿天。

酒會上，身形高挑的男人舉著酒杯不飲，只和人稍微碰一下，那人便誠惶誠恐喝完了滿杯。男人沒什麼表情，一雙眉眼總凝著幾分銳氣，對誰都是疏離冷淡的態度，看上去不好接近，卻也不缺人來巴結。

&ldo;大帥。&rdo;

被親信叫了一聲，男人回過頭來：&ldo;怎麼？&rdo;

&ldo;大帥，顧少將來電。&rdo;

&ldo;顧終南？&rdo;

男人少有地露出幾分意外：&ldo;他找我做什麼？&rdo;

&ldo;不知。&rdo;

男人略作沉思，一言不發，放下酒杯走了過去。

等到他接上電話，那一頭便傳來一聲笑。

&ldo;段大帥？&rdo;

段林泉和顧終南接觸並不算多，甚至可以說，在某個階段、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外人眼裡對立的存在。

&ldo;聽聞段大帥近些時間事務繁忙，可……&rdo;

&ldo;顧少將是打來和我聊天的？&rdo;

&ldo;哪能呢，我這不正打算進入正題嗎？&rdo;

段林泉同顧終南一樣，從軍多年，雖然他喜歡掌權，比起顧終南來說圓滑些。但在某些地方，他依然保留著直來直去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