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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近郊,到底也在長津城內,便是遠也沒遠到這個地步。

陸青崖心下不安,拿了個手電筒就往外走,可她沒走多久,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女人的哭聲從不遠處傳來。她急忙關了手電筒,躲到街邊一堆廢竹筐的後面。透過眼前不大的縫隙,她看見一群帶著刀槍的人闖來。

見狀,她連忙捂緊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這些人穿什麼的都有,武器也不統一,見著門戶就進,打砸搶了一路,不像是外來的軍隊,倒像是匪徒一類。

街上的燈光很暗,陸青崖又躲得太靠里,看不清楚眼前景象,只能通過被砸開的房門裡透出的光線,看見他們刀刃上的血以及那些挨個倒下去的無辜人。陸青崖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她等了許久才等到警察,可匪徒兇殘,警方來人不多,他們越打越亂。在這期間,有顆子彈擦著陸青崖的臉頰過去,她控制不住想叫出來,卻發現自己莫名失聲,根本叫不出。

她在破竹筐堆里蹲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天亮,那伙人才散去,而街上一片哭聲,到處是屍體,到處是血。

陸青崖渾渾噩噩,還是想找陳伯,她先回了趟顧家,可屋裡院裡都沒有人影。現在城裡戒備森嚴,走幾步就有巡查兵,她不知是有了安慰還是驚嚇過度到不曉得怕了,竟一個人往郊區走,只是走到半路,就被攔了下來。

&ldo;現在是非常時期,小姐還是別出城了。&rdo;

攔住她的人穿著深色制服,腰間別著把槍,像個領頭的。

&ldo;我要找人。&rdo;陸青崖的臉有些麻木了,做不出表情,&ldo;我家老伯昨日清晨就出來了,去近郊菜農那兒買菜,到現在也沒回來,他……&rdo;

&ldo;昨日清晨?&rdo;

領頭人回憶了一番,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露出個難以言說的表情。

&ldo;你說的該不是城邊靠里的戶菜農吧?&rdo;

&ldo;我沒去買過,不大清楚。&rdo;陸青崖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什麼,越發慌了,&ldo;是發生了什麼嗎?這話又是什麼意思?&rdo;

那人為難道:&ldo;若是你家人昨日去了那邊,小姐就不用出去找了,警局門前停了幾具屍體,你去認一認吧,指不定在裡面。&rdo;

陸青崖驚愣道:&ldo;什麼?&rdo;

&ldo;是昨兒個半夜才發現的,夜裡入侵的土匪白天就踩過點,他們早晨過來,路經菜農那兒,把那邊的人全都抹了,然後在那兒住下,據被抓到的說……唉,總之,那一整天,去過那邊的人都沒回得來。&rdo;

&ldo;什麼叫都沒回得來?&rdo;

不等陸青崖多問,領頭小哥就被同伴叫走,說是又有事端。

臨走之前,他催促著陸青崖叫她趕忙過去,若兩天不收,那些屍首就要被運走了。

&ldo;屍首……&rdo;

陸青崖念得恍惚,無論如何不能相信。

她總覺得會有萬一。

萬一陳伯機靈逃掉了呢?萬一陳伯是躲藏在哪兒才回晚了呢?

可所有的僥倖,都在她看見警局門前的屍首時落空了。

不是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要有一個鋪墊,又或者,即便那些事情早就鋪墊好了。但在事情發生前,人們也未必就能意識到。這是陸青崖近段時日裡遇見的最壞的事,她無措也不能接受,可感受如何是一回事,她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在警局處理完陳伯這一樁,陸青崖耽擱到了天黑,她想回顧家給顧終南打電話,卻沒想到,這世道朽了,事便總能有更壞的。

當夜,炮火莽莽,敵軍入侵,哭聲喊聲瀰漫了整座城,長津也自此淪陷。

4

日月不明,朔風獵獵,戰火硝煙瀰漫了半個國家,塵灰自戰場揚起,許久也不曾落下去。

參州作為前線,已經連著打了許久。

短暫的休息時間,戰壕里大家互相遞著幹得發硬的饅頭和潮了的餅乾,最近天熱,食物不好保存,有些吃食已經起了霉,看一眼就知道不能再吃了。

顧終南翻了翻口袋,找到一個還算乾淨的饅頭,他把上面的蟲子打掉,將那灰乎乎一團塞進嘴裡,嚼著覺得太干就拿起水壺給自己灌一口。草草應付完了這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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