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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終南正想嘆氣，又聽見她峰迴路轉的一句：&ldo;所以，蘇二爺問你四日後是否有空，說想見你一面。我算過你近日行程，答他如無意外可以過去，先替你應下了。&rdo;

&ldo;四日後？什麼意……&rdo;

&ldo;你會下棋嗎？&rdo;

顧終南一呆：&ldo;下棋？&rdo;他木然回憶，&ldo;五子棋行嗎？雖然玩得不多，但我知道規則。&rdo;

陸青崖放下茶杯，半晌沒說話。再開口，她顯得有些艱難：&ldo;少將懂圍棋嗎？&rdo;

&ldo;我知道那和五子棋一樣分黑白兩邊。&rdo;

陸青崖等著他繼續說，可他說完這一句就沒別的話了。

&ldo;完了？&rdo;

&ldo;完了。&rdo;顧終南點頭，很快又往後仰去，&ldo;完了啊……&rdo;

&ldo;也未必。&rdo;

&ldo;未必？&rdo;顧終南第一次覺得性子溫暾說話慢是個這麼急人的事兒，他抓了兩把頭髮，&ldo;你直接說吧，小黃連，蘇二爺是不是想考我？怎麼，難道他見我就為了考我圍棋？&rdo;

&ldo;要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二爺怕真是想拿這個看你。&rdo;陸青崖低了低眼，&ldo;蘇二爺愛下棋，從前來我家便是為了和父親對弈。那時我還小，就站在邊上看，算起來，我的棋還是蘇二爺教的。&rdo;

&ldo;蘇二爺棋藝怎麼樣？&rdo;

&ldo;精湛無缺。&rdo;

顧終南掙扎：&ldo;那我若是突擊一下，可有勝算？&rdo;

陸青崖欲言又止幾次，到底沒說得出話。只是，這也不必她再多說，答案是什麼，大家心底都有數。

癱在椅子上，顧終南望著天花板：&ldo;小黃連，你說，蘇二爺這算不算婉拒？&rdo;

陸青崖仔細回憶著那通電話：&ldo;二爺若不想答應，便會直截了當說出來，不會要你跑這一趟。我看，他是想借棋觀人，棋道與兵法想通，而你身為主將……興許這棋局贏不贏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下棋時你的表現。&rdo;

顧終南順著她的話思考了會兒。

&ldo;有理。&rdo;說完，他沉一口氣，&ldo;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懂，能看出個什麼……&rdo;

不等陸青崖說話，他頃刻又換了張笑臉。

&ldo;不如，你幫我補個課唄？&rdo;

關於這一點，即便他不說，她也是要提的。

她點點頭：&ldo;自然，我等會兒就出去買一副棋，少將這幾日受累一些，練完兵便過來吧。&rdo;

&ldo;那就這麼定了！&rdo;顧終南的笑意飛上眉梢，但他很快又壓低了聲音，&ldo;還有件事兒，在我們去見蘇二爺，有個結果之前，你可千萬別和他們說。我怕萬一不成，大傢伙兒空期待一場，難免要失望。&rdo;

陸青崖應了，應完之後，見他這副歡喜模樣，也不曉得在想什麼，鬼使神差補上一句：&ldo;若真不成，你也要失望的。&rdo;

&ldo;我？&rdo;

顧終南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ldo;這有什麼，我還差這一回嗎？&rdo;

他這話只是隨口答的，沒多少意思，倒是做完這個動作，才發現自己對她太過親昵。然而，對上陸青崖擔憂的眼神，原本想錯開話題的顧終南又轉了念頭。

他說：&ldo;這個世界本就是讓人失望的。我看過許多東西，絕大部分都讓人厭惡。你知道嗎？我想過死，想過放棄，不止一次，可偏偏就有那麼一些東西，他們讓我對人間有所眷戀，不至於失望得徹底。&rdo;他轉過頭，忽然笑了，&ldo;比如你，小黃連。&rdo;

秋雨總多，下得卻不大。偶有風來，雨絲斜打枝葉，淅淅瀝瀝的，那濕氣通過耳朵浸到了心裡，弄得哪兒都染了潮氣，濕漉漉的，又由於天氣原因，不冷，反暖。

所以不是因為他這句話。

陸青崖背過他，按了按心口。

對自己說，這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