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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一天?當?中,人的頭腦最容易犯渾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令人後悔的事。

酒精同時發揮著效力,在血管里橫衝直撞,燒得她的血液也沸騰起來?,她握緊荷包,身體向前傾,嘴唇在他側臉上,輕輕地印了一下?。

隨即後撤。

付嘉言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碰了碰那一小塊皮膚。

連一點溫熱的觸感殘留也沒有,仿佛剛才那一秒,只是他的臆想,酒精造成的幻覺。

「什麼意思?」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著。

謝蔲嘴上不應,自有身體回應。

這次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同樣是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兩個人喝過酒,此時都不算十分清醒,付嘉言想不通她的意圖,但即使她耍他,也是黃蓋打周瑜,他願意挨著。

哦,這樣的溫柔陷阱,糖衣炮彈,他不吃虧。

他說:「別怪我。」

一條胳膊攬住謝蔲的腰,把她拉到只差三四公分的距離,深深地看她一眼。她沒有推開他。那麼——

付嘉言含住她的唇瓣,方才那樣短暫的接觸,全然沒有感受到女孩特有的柔軟,現在,被他用唇齒細細描摹著。

那一瞬間,不是煙花炸開,不是海水倒灌,更準確地形容,是嫩芽破土,是桃花飄落。

一切都有鋪墊。感受慢慢地湧上,而不是突然爆裂的。

接吻應該是怎樣的?

謝蔲暈暈乎乎,緊緊閉著眼。

除了唇與唇的相貼,原來?還可?以用牙齒吮磨,有絲絲的痛感,癢感,像低壓的電流,猝不及防地電一下?。

可?接下?來?,付嘉言又開拓了新一層次的體驗。

他的舌尖試探著,猶疑著,徘徊不前。

她的胸口發悶,大腦一片空白,是缺氧的緣故,下?意識地想呼吸,結果給了他可?乘之?機。

付嘉言青澀地去碰她的,他不懂技巧,只知道要克制,不能激進,以免傷了她。

唾沫交換之?間,酒氣愈發濃烈,可?誰也不想退開,仿佛沾上了癮。

沒有旁人的,偌大的包廂,混雜著各種氣味,燒烤的,啤酒的,嗅覺卻驟然失靈。

五感里,唯有觸覺尚存,且極為強烈。

他身體的熱度,布料之?下?,結實的肌肉,還有他的唇舌。

主動的是她,現在被動的也是她。

謝蔲抓著他的t恤下?擺,越抓越緊,皺巴成一團。

漸漸的,唇與唇,舌與舌的對弈,沒有誰占上風,誰落下?風,進退之?際,糾纏在一塊兒,難分彼此。

這時,包廂時長已經?用盡,開始播放廣告。

謝蔲推開他,兩個生手額抵著額,同時喘氣,被衝上沙灘的魚一般,拼命攫取氧氣,一樣的狼狽。

應該很快就?有人進來?做清掃。

付嘉言攥住她的腕子,還不能用太大勁,實在細得他疑心?會擰折。他帶著她出了包廂,又出了大廳,走到大路邊。

「謝蔲,你不想談戀愛,為什麼要親我?」

「你就?當?我喝醉了吧。」

謝蔲作勢要走,他不讓,「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但你也親了我,我們扯平了。」謝蔲說,「像你說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剛剛我們都快樂,不就?行了麼。」

「……」

他怎麼不知道,謝蔲居然是個渣女。

他的初吻,她不問自取,完了,她說走就?走。

謝蔲低頭看他的手,又說:「能放開了嗎?我要回家了。」

順著她的視線,他才注意到她拿著他送她的壓勝錢,「你帶著它……」

千萬別說,要還給他。

「我是想感謝你,這兩天?我考得很好。」

這番話她倒是出自真心?的。

胡攪蠻纏,死纏爛打不是他的風格,付嘉言哽了一會兒,說:「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

這個點連車也不好打。

半座城市進入休息時間,蟬鳴卻不休,風亦潮熱不堪,令人焦躁。

謝蔲掙了掙手腕,鐵箍一樣緊,掙不脫,乾脆算了。

她咬著下?唇,試圖壓下?酥麻的感覺。心?跳沒完全平息下?來?,她不後悔自己的衝動,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的體驗感,害羞,快樂,滿足,皆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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