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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不會在一開學，就將他兩人分作一組學習。

只是囑咐道：「打電話的時候小心點，別被貝主任抓到了。」

「恩。」俞樹點頭，拿著手機就跑下了樓。

老林瞧他那急急忙忙的樣子，不由感嘆：「這孩子，眼看著是越變越好了。」

俞樹幾步跳下台階，出了教學樓，轉身鑽進一側的花壇，那裡有條石子小道，老師基本不會去。

此時的他，就是那情犢初開的少年，欣喜，又期待。

他靠在樹蔭下的牆角，點開了手裡一直還在震動的電話。

「到酒店了，我可是算好時間的，你晚接了兩分鐘。」

電話接通後，馮樅陽略微沙啞的聲線傳進了俞樹的耳朵里。

俞樹說：「剛才差點被老林給沒收手機。」

「那你怎麼誆林老師的？」馮樅陽不由一樂。

「把你發給我的英語卷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他輕笑。

「說，你還沒教會我。」

馮樅陽在那邊直接笑出了聲：「屁，老林要是發現那張試卷是上上周的作業，還不噴你一臉。」

「對了，你還記得昨晚我倆站著的地方嗎？」

「什麼？」

昨晚俞樹只顧著看馮樅陽了，腦子裡除了他，也裝不下別的。

馮樅陽也是在今天坐車經過那巷口路燈時才想起，七年前那裡還是一堵隔著別墅和舊樓區的圍牆，現在已經拆了。

他就是在那一塊，發現了一臉髒兮兮的俞樹。

總覺得那時候，像是撿了一隻小髒貓。

「我們七年前，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馮樅陽說。

俞樹聽他一說，恍惚回到了某一段深刻的記憶里。

十歲的他，因為和喝醉酒的繼父起了爭執，被方蘭拿著藤條抽了一頓，就從家裡跑出來了。

那時候，順著街道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轉著轉著，眼前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大理石碑上刻著是「立華別墅」四個大字，旁邊還立著一排「祝您，闔家團圓，中秋快樂！」的霓虹燈立牌。

這地方他來過幾次，總感覺裡面的人和他不太一樣，出門都是坐著名貴的轎車。俞樹那時還在想，是不是住在裡面的人，都不需要走路。

畢竟別墅那麼大，走回家應該也挺累的。

他突然就好羨慕能住上這種大房子的小孩，也應該是無憂無慮吧。

但同時，心裡挺落寞的，雖然從小也沒覺得方蘭是一位像樣的母親。但，這些年，她也沒將他丟下，雖然嘴裡常說著要送他去福利院。

當時，他就靠坐在別墅對面的圍牆邊上，下了決心不再回去，要不就橫屍街頭好了。

可，馮樅陽卻突然出現。

他是從別墅區里翻圍牆出來的，手裡還拿了一把老虎鉗，想必是用來剪斷圍牆上的防護網。

「我翻牆出來，一眼就瞅到你，小小的一隻，窩在牆邊，像一隻小黑貓。」

俞樹聽著馮樅陽說起，倒是讓他想起他開口給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小屁孩，離家出走了？」他說。

「關你屁事。」馮樅陽接過他的話，打趣道。

俞樹繼續回想：「我也是離家出走，咱倆同病相憐……」

馮樅陽將他當年的話，又說了一遍：「要不，一起吃點好吃的？」

雖然稚嫩的聲線已經變得成熟，但馮樅陽依舊用那樣活脫的口吻與他說著話。

俞樹輕笑著，好像又回到了當初。

當初被馮樅陽拽著胳膊，拖著帶到了他外婆家裡。

那時候的力氣不如大他兩歲的馮樅陽，只能任由他擺布。

馮樅陽也想起，那隻倔得要死「小貓仔」，就差點上嘴咬他胳膊了。

「小貓仔」奶凶奶凶的，雖然臉髒了點，卻好看死了。

也是那個時候，馮樅陽就很吃俞樹的顏。

「你為什麼要把我撿回去？」俞樹問出了很久之前，他就想問的話。

「一見鍾情吧。」馮樅陽直接說道。

他的表白總是那麼突然，他微微沙啞的聲線，讓俞樹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下。

還想說什麼，花壇外已經熙熙攘攘吵了起來。

「你那邊有點吵，發生了什麼事？」連手機那邊的馮樅陽都聽見了。

俞樹往外看去，只見一群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