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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在一旁笑道:「你這滑頭莫耽誤我功夫,先去幫本大人挑幾壇好酒。」

顧朝年將眼珠子歸位,搖頭晃腦的賣弄道:「大人想挑何種酒?大人不善飲酒,自不知這酒也分……」

府尹哈哈一笑,從袖袋裡掏出一兩銀子拋過去:「莫賣弄啦,知道你懂的多。」

他笑嘻嘻收了銀子,慷慨道:「不多賺大人銀子,等挑完酒,白幫您瞧瞧病。」

府尹忙忙一揮手,低叱道:「晦氣晦氣,哪個沒毛病的願意見郎中。」

他指一指酒肆,同他道:「好好挑四罈子酒,兩壇用來治傷,兩壇用來待客。」

顧朝年忙忙應下,進了酒肆。

府尹看他正從泥封了的酒罈中敲一敲、聽一聽,含笑同兩位楚姓武將道:「這少年是龔州出了名的萬金油,品酒、品醬、問診、探金銀成色……沒有他不懂的,聰明的緊。」

說到此時,顧朝年已在酒肆中挑出來四壇酒,拍開泥封,取了酒舀子一一嘗過,眉頭一蹙,指著其中一壇酒道:

「胡掌柜,這一壇是用沒熟透的高粱發的次等酒,旁人嘗不出來,可瞞不過我。」

那胡掌柜知道他的話算是一言定生死,只得垂頭喪氣的抱走,任由他重新選了一壇。

他將四壇酒重在一起,空手竄去府尹大人身側,一指那些酒:「在下搬不動,還有勞大人自己搬。」

府尹一擺手:「去吧去吧。」

他將將要走,那一直靜默的顧流雲卻伸手將他一攔,他眼前便多了枚玉佩:「驗驗,成色可好?」

顧朝年先眯著眼打量了那玉佩一眼,方將手一伸:「檢驗玉器,二兩銀子。」

顧流雲正要掏銀錢,顧塵夜卻一攔他,悄聲道:「大哥要作甚?」

顧流雲一笑,向他一眨眼睛,並不答話,只從袖袋中掏出二兩碎銀拋過去:「好好驗,莫唬人。」

顧朝年接住碎銀,也不碰那玉佩,抿嘴一笑,下了結論:「便宜貨,不值二兩銀子。」

餘下幾人便將目光轉向顧流雲,等著他揭秘。

顧流雲哈哈一笑,既不說他瞧錯,也不說他瞧對,只將那玉佩收進衣襟,向顧朝年做出個請君先走的姿勢。

顧朝年得意的仰起頭,轉身便要離去。

顧流雲此時卻往前邁出一步,不知怎的便與顧朝年撞在一處。

顧朝年一個趔趄,重重撞在了顧塵夜的身上,將他直直撞出了幾步之外。

他將將停穩步子,只覺後背一陣劇痛,心知背上的傷又撕裂開來。

顧塵夜忍痛一把拉住他手臂,將將說出個:「你……」

顧朝年立時翻了白眼對著他:「怎地?又想騙我看你,問我收銀子?」

他負氣的鬆了手,眼見著他越走越遠了。

龔州府白馬街柳樹巷因巷口有一株幾人合抱的柳樹而得名。

冬季樹葉早已掉禿,只余枯枝隨意的垂在四周,顯露出真實的老態。

一位年過三旬的婦人站在柳樹邊上,焦急的左顧右盼。

他等了許久,眼看著前方拐彎處閃過來一個纖細的少年郎,忙忙抬手一晃。

少年郎幾步竄到他面前,往他懷裡一鑽,撒嬌喚了聲「方姨」,又壓低了聲音問道:「阿娘讓你來尋我的?」

方姨一指點在他眉心,嗔道:「放出去便不見了影子。姐姐已知你的神醫師父昨兒出城的消息,你切記,莫拿這藉口來誆他。」

顧朝年展顏一笑,又打了個哈欠道:「哪裡誆騙了,孫師父出了城,當鋪的郭師父不還在嗎?!」

兩人順著巷子往前行進,到了最後一個頗為簡陋的獨門小院前,顧朝年有些心虛,轉頭看著方氏。

方氏抿嘴一笑,虛空點著他,低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央求著方氏:「阿娘問起來,你千萬莫攪黃。」

方氏搖頭道:「我一個字都不說,總成了吧?」

顧朝年長吸口氣,推開院門,果見他阿娘顧氏提著笤帚站在檐下,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他自來了解他阿娘。

阿娘同人說話,越是表現的雲淡風輕,便越是要提防。

指不定什麼時候,那藤條編的笤帚疙瘩便要照著他飛過來。

他討好的喊了聲「阿娘」,忙忙將他半途里買的糕點孝敬上去:「師父給的賞錢,我知道阿娘愛吃芙蓉糕……」

顧氏聽聞,果然晃了晃手裡的笤帚,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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