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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暢，用眼神示意那根冰棒，擠眉弄眼的，想弄懂那是什麼意思。

彼時已經開始上課，英語老師要求課間由課代表領讀單詞，教室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江暢也學著祁驍的樣子，擠眉弄眼的朝祁驍前面的那個纖瘦的身影輕輕一瞥。

祁驍也隨之看去。

少女薄薄的肩膀上盛著窗外的大片陽光，馬尾被扎得很高，短小一截的垂落，露出雪白的玉頸，陽光也往那兒照了一小塊兒，明亮刺眼。

祁驍弄懂了江暢眼神里的意思，與此同時，也被那塊皮膚亮的刺眼。

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叢枝的身板，就被他縮小版的放進了眼睛裡。

脊背挺直得乖巧，應該是在認真的讀著單詞，像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熱。

但那根冰棒卻已經融化，祁驍手指一捏，感受到了冰涼和軟度。他將冰棒放到了桌肚裡，打算先翻開書上課，但好巧不巧被江暢看到。

他偷摸著湊過來和祁驍說閒話，「你別糟蹋人家心意啊，你不吃給我吃。」

祁驍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笑罵了一聲，「滾吧你。」

這個時候教室里的讀書聲已經變小，叢枝聽見了他的話。

那屬於祁驍低低沉沉的聲音，繞過叢枝的心尖，化作一堆灰石重重的壓了下來。

壓得叢枝有些喘不過氣。

她垂著眸，掩蓋眼底的那層失落。

第06章 紅臉

那根冰棒後來杳無音信，叢枝也不知道祁驍究竟有沒有吃。心裡酸楚過的地方被再次狠狠壓出一道潮濕的痕跡，屬於她的那片天裡在落雨。

叢枝答應樓音音中午吃完午飯後陪她去辦公室，回教室的途中，樓音音提到早自習的默寫，「早知道這樣，昨晚我就應該努力背背，就不用被王老師喊去辦公室里寫了，真丟人。」

「沒事啦，你別多想。」叢枝安慰她。

「你就別安慰我了枝枝，等放學回家，我立馬和你加上好友，你到時候通過一下，然後每天提醒我背書！」

「好呀。」叢枝很樂意，「那到時候我每天晚上都監督你。」

兩個人達成共識，閒庭信步的朝著教室的方向走，他們要先回教室去拿書，然後才去辦公室里。

話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叢枝的身上，但也依舊是早自習的默寫，「不過說真的啊，王老師早上說的沒錯，你的字寫的真的蠻好看的，都可以參加咱們學校的書法大賽了。」

還真沒料到樓音音也這麼說，叢枝連忙擺擺手，「我不行的。」

「連王老師都認可了，你怎麼不認可自己。」

「不是不認可，是真的不行的。」

叢枝自認為自己缺乏勇氣，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很喜歡表達和展示自己的人，也不像樓音音那樣性格開朗外向。

仿佛沉默的世界，才是她最適合的舒適區。

最後這個話題，還是被逐漸到來的重新默寫打斷。去辦公室默寫實在考驗心理素質，從走廊穿過教室，樓音音的雙腿都緊張的打顫。

她抓著叢枝的胳膊，似乎這樣才有一絲安全感。

「怎麼辦啊枝枝，你說要是我又一次默寫失敗，王老師會不會生氣啊，去辦公室默寫簡直丟死人了。」

叢枝溫聲安慰她，「沒事，你別緊張，靜下心來認真寫，我就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你，你加油。」

「…好。」

樓音音一臉壯士赴死的走進了辦公室里，剩叢枝一個人留在外面。盛夏的午間悶熱難當，光線拂過綠蔭，暑意與悶燥兜頭潑來。風也一陣一陣的吹過，但也不減一份燥熱。

她特地往旁邊蔭涼的地方移了移。

中午休息的時間很長，辦公室旁邊就是樓梯，有很多同學都會從這裡經過，嘰嘰喳喳的聊著天。這便顯得站在辦公室門口孤單一人的她顯得惹眼。

甚至一些路過的同學會不由自主的投來目光。

這讓叢枝有些無所適從。

她不習慣於別人這樣的打量，下意識的，叢枝向後輕輕的退一小步，直到纖薄的脊背貼了牆。

那篇文言文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但終歸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等待也需要時間。

臉頰很燙，額頭也冒了些密密麻麻的汗液。她低垂著眼看腳尖，盯著某處虛無的點。

「阿祁，你就教教我吧……」

在她身後傳來一道很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叢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