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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漂亮哥哥啊……
「聽不懂沒關係,你只需要記得不要再撿野狗回家就行,我可再也不想看到你和垃圾睡一起。」
「……我沒有撿過狗狗。」黎曳說。
「好,以後也不要撿。」黎洛舟說,「太晚了,該回去睡覺了,你的眼淚把我的脖子都弄濕了。」
「哥哥……」黎曳還想說些什麼,被再度響起的狗叫聲盡數掩蓋。
江楚惟聽不見黎曳的聲音了。
空蕩蕩的花園重歸冷寂。
江楚惟想起了他的媽媽,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她。他是個太聰明的小孩,即便沒有人教導,他也能利用各種信息,來知道他想知道的所有。
比如他的媽媽當年喜歡上江父,只是因為江父在一場酒會上為她解了一場難堪的局。
比如他的媽媽後來知道了酒會一切是早有預謀,為的就是讓江父英雄救美,以順理成章和她在一起。楚茵茵不介意,她不介意把自己當做可以圖謀的商品,甚至甘願滿足江父真正的意圖——為他生一個孩子。
比如他的媽媽能為了江父做任何事情,以尊嚴、名譽、身體、健康,靈魂為代價,都無所謂。
比如他的媽媽在發現江父始終和其他oga保持著情人關係的時候,試圖殺掉那些情人,並和江父一起死亡。
比如他的媽媽真的差點勒死了江父。
比如他的媽媽真的很愛江父,愛到愛屋及烏,為剛出生的他秘密留下了一筆巨額的金錢。
她的遺書上寫:江楚惟,是我給你取的名字。你長得很像他,也有一點像我……我好像有一點愛你……
更多關於楚茵茵的事情被埋葬了時間中,只剩下叵測的流言和惡意的嘲諷。
遇到黎曳後,江楚惟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某些固有的想法一瞬推翻,更多從未出現過的想法一瞬呈現。
他想,或許他的媽媽不是愛屋及烏,她是真的愛他。
她自己說的,她有一點愛他。
遺傳真是種奇妙的東西。
他無師自通般懂了媽媽的瘋狂。
他想,大概黎洛舟和他是一種人,所以一見到他就露出了某種極強的厭惡感。
黎洛舟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可是……當一條野狗或者野狼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黎曳願意要他,他什麼都願意做。他也確實想要把黎曳吞掉,把他的身體靈魂都吞掉,永遠也不能和自己分開。
可是……他無法做到……連見到黎曳一面都做不到……
他該開始做準備了,已經開始的太晚了……
江楚惟眼睛裡多了一種之前從未有的暗光。他從花園牆角里找到一柄破舊的錘頭,面色冷靜地,一下又一下砸著被填堵抹平的牆面。
像是藉此壓抑按捺心中的什麼。
一旦放開就徹底不可控制的什麼。
封住的狗洞被生生鑿開。
-
江楚惟潛移默化地改變著。
最直觀的感受莫過於,江家人再也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江家有一個好看無比,也陰鬱無比的孩子。
是死去的瘋子女明星楚茵茵的孩子。
這種潛移默化持續到七月的某一天,黎曳穿過狗洞來找他了……
黎曳被那群小狗撞進了金魚池裡……
黎曳說他好疼……
江楚惟挽起他的褲腿,看見了鮮血淋漓的膝蓋和三三兩兩淤青。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立刻抱著黎曳跑去附近的醫務室,讓醫生給黎曳清洗上藥包紮,又給黎曳換了一身乾燥乾淨的衣服。
黎曳一直乖乖地摟著他。
他想,不該和黎曳分開的……為什麼黎曳會受那麼多的苦……
那是他珍惜愛護連牽牽手都擔心握疼的小王子……
他該把黎曳藏起來的。
但是黎曳不屬於他。
黎曳的行蹤被「繼母」告訴了黎家,江楚惟第一次有了「繼母」不該存在的想法。
把黎曳送回去的時候,他對著黎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了黎曳的傷勢。黎夫人的身邊還跟著好幾個保姆。
可是黎曳還是生病了,發了很嚴重很嚴重的高燒,燒到出現後遺症,沒辦法正常分化。
江楚惟再沒見過他的小王子。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是盛意的生日。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忽略黎曳的保姆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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