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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籌心底最隱秘的情愫,大概因為被禁錮太久,驟然解脫牢籠,堪比洪水猛獸。

好像只要他今天占有了小傻子的身體,就能一併得到小傻子的痴戀之心。

他一遍遍對小傻子重複:「忘了他吧,他不要你了。我愛你,我比他更愛你。」

霍振庭「唔唔唔」拼命搖頭,直到范籌下面那個東西硬撅撅蹭他小鈴鐺上,驚恐交織中實在憋不住,發出啊一聲大叫。

但緊接著就被范籌的嘴巴堵了個嚴嚴實實。

無知能讓人無畏,也會使人陷入徹徹底底的無助。

父母與曹美蓮身影漸淡直至消失,以及厲海步履鏗鏘走出視線範圍的畫面交替掠過霍振庭心底,催生出一種名為「絕望」的心境。

霍振庭對生死一直沒有清晰概念,但他現在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悲傷與驚懼把他所有思緒撕得粉碎之後,小傻子的臉上顯現出一種范籌從沒見過的「成熟」神情。

萬念俱灰、生不如死,或者叫肝腸寸短。

范籌對霍振庭哭天抹淚的模樣從不陌生,因為霍振庭從前每有不順心,都會對厲海嚎上一通。

委屈、發脾氣,或者撒嬌耍賴,總之花樣迭出,款款不同;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痛不欲生的時候。

即便在范籌因此發怔,撒開他嘴巴之後,他也沒再哭出聲來。

霍振庭眼神空洞,身軀僵硬,除了流淚,好像已經變成一具死屍。

范籌的理性也終於在這一刻戰勝心魔,欲望的猛獸再次被關回閘籠。

他想,我這是在做什麼呀?我是想要保護他的,我怎麼能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他心一軟,鉗制霍振庭身體的雙手便不由自主放鬆開來。

「庭庭……對不起啊……」范籌眼眶泛酸,啞著嗓子道歉,揪起枕巾小心翼翼給霍振庭擦臉。

小傻子此時好像傻得更徹底,眼神發直,呆愣愣瞪住正前方天花板,嘴巴半張但既不說話也沒有發出哭聲,走神走到好像已經魂飛魄散了一樣。

范籌爬起來跪坐在床沿,不停小聲講「對不起」,手忙腳亂給霍振庭抻平衣襟,講話好像舌頭打結一樣結結巴巴:「庭庭我錯了……你別嚇我啊,庭庭,小范哥哥是真的喜歡你。

但但但是……你不願意,就算了,小范哥哥……只想照顧你,你不要這樣,你說句話……要不你,你打小范哥哥一頓吧……」

——「庭庭不換老公。」

霍振庭過好半天才終於小聲嘟囔出一句話,隨即猛地彈身而起撞向范籌。

范籌仰面朝天摔下床,後腦勺著地,只覺腦袋嗡一聲,磕得兩眼發黑。

待他勉力忍下痛叫,掙紮起身時,霍振庭已經跳下床奪門而出。

霍振庭衝出范家越跑越快,這時外面已經從牛毛細雨變成漫天撒豆粒,雨滴打在身上又急又冷。

而且視線條件更差,雨水打在睫毛上,衝進眼睛裡,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小傻子不管不顧蒙頭亂跑,既不管方向也不看路況;好在大半夜街道上沒汽車,否則他這樣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不知道已經被汽車撞死幾次。

雖然不看路,但他潛意識裡大概仍想去巡捕房找厲海,所以出弄堂之後一直朝巡捕房方向跑。

霍振庭本身的體能肯定不如范籌,但眼下好似瘋子犯病、野驢發狠,就算下一秒跑斷氣,他也仍以自身最極限的速度往前狂奔。

直跑到最後連范籌都甘拜下風,倆人距離越拉越遠。

而就在離巡捕房還有半條街的地方,霍振庭忽然被兩個穿黑雨披的人一把抱住

二人攔下小傻子之後,一個大叫:「庭庭!阿拉可算找著你了。」

另一個大喊:「刪那!霍少爺你一晚上跑去哪裡啦?」

這二人正是陳泰與尚良娣夫妻倆。

陳泰晚上在外面灌一肚子黃湯,十點多鐘到家。可他每每一想起陳小芬就來氣,想把那丫頭拎起來狠狠打罵一頓消消氣。

結果他從樓下找到樓上,不僅沒見到陳小芬人影,還看見霍振庭臥室房門大敞,裡面空無一人。

陳泰嚇得立即酒醒一大半,跑下樓把已經就寢的老婆揪起來,倆人又把別墅里里外外找一遍;終於確認他家陳小芬和霍振庭雙雙離家出走,於是立即披雨衣出門尋人。

他們在附近街道弄堂里挨排找一遍,越找越心慌,思前想後還是得上巡捕房報一起失蹤案才行。

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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